盛元应下。
公共休息室内,常清秋坐在单人沙发上,初步了解车队成员情况。
没看到沈肆,常清秋一心投入工作,对此并没有怎么注意。
合上笔记本,她起身,“队内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大家有任何情绪不对劲或者心理上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谈话过程全程保密。”
盛元问:“清秋姐,可以去找你聊天吗?”
旁边有人揶揄他:“年轻就是热情啊。”
常清秋淡笑,“可以的,如果不忙的话。”她把笔记本收进包里,“那就下周见了。”
“下次一起去玩啊。”盛元和旁边的男人说:“周二去的那家酒吧就挺不错的。”
秦锋说:“对,叫‘超俗’。”
周二吗?常清秋想起那个黑色衣服的男人,心里莫名有个猜想。
“行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王鹰出声,亲自送常清秋到门口。
大雨挟风,吹了常清秋满脸水。
王鹰说:“等雨小点再走吧。”
常清秋还要赴唐诗的约,便拒绝了,“不多打扰了,我还约了朋友。”
“那行,我叫个人开来送送你吧。”
常清秋正想说不用了,王鹰已经先发制人:“阿肆!”
“……”
沈肆大概是刚洗完澡,头发半干,换了一套黑色的休闲服边走边看着手机,眼皮耷拉着,整个人慵懒至极。
闻言,他微抬眼皮,似乎是看了一眼常清秋。
“正好你要走,顺便送送常医生。”
这下是真的看了她一眼,不轻不重,半晌才不甚在意地回答:“嗯。”
风卷倒了外边的伞架,多是纯黑色,常清秋的浅绿色小花伞很显眼,
沈肆弯了腰去拿伞,常清秋以为他会把伞架扶起来,而他只是撇开压在自己伞上的东西,只取了自己的,似乎没有要把伞架扶起来的意思。
常清秋无声的注视他的动作。
沈肆取出卡在孔隙里的伞,似察觉到常清秋的目光,他幽幽看向她,薄唇轻启,极为不在乎:“噢,我没素质。”
常清秋没说话,王鹰无奈地摇摇头,拍了拍沈肆的肩,“一定把人安全送回家。”
沈肆没说什么,把伞架拎起来,开了伞去取车。
“臭小子,又傲又拽,真是给他惯的。”王鹰无奈笑笑,想到什么,问常清秋:“他以前也是这幅样子吗?”
“……差不多吧。”
无论是现在的沈肆还是少年沈肆,都有傲的资本,他天生高傲,但并不是目中无人,而是什么都不在乎,这与他那双深沉的眼睛很相违。
也因为这样,眼里破碎的时候,之前蕴着的分量无法估量。
雨刮在脸上,又些疼,常清秋险险又要走神。
沈肆的车稳稳停在面前,挟着一阵风,吹起她遮盖在左耳处的头发。
手指勾着几缕发丝往下压,常清秋和王鹰告别,随后去开后座的门。
没拉动,犹豫两秒,她朝副驾伸出手。
沈肆正在看手机,神态隐隐有些不耐,听到动静,他锁了屏,通过车内镜扫了她一眼,“去哪?”
常清秋赶紧开口:“送我到地铁站就好,谢谢。”
脸色似乎是沉了些,沈肆一手靠在窗上支着太阳穴,一手虚握着方向盘,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不顺路。”
常清秋有种被噎住的感觉,“信银广场。”
雨刷器来回摆动,车载香水的味道淡雅宜人,此刻也混进了怪异的氛围中。
气氛说不出来的诡异。常清秋看着手机,借此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要怎么说才能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最近过得怎么样?
以沈肆的性格,常清秋觉得他会带着嘲讽的语气反问:“你觉得?”
无论从什么角度上思考,他这种反应都是合理的,毕竟那时候的冷言相待和不告而别,都是她对沈肆做出来的。
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常清秋决定不说话,安静地看着外边。
“我先接个人。”
常清秋点点头:“好的。”
车速很慢,大概是因为雨天路滑。而到了某一个路口时,车速明显更慢,还有停下来的趋势。
路口前,一家幼儿园的标牌很显眼,“金太阳。”
他有孩子了?这是常清秋的第一反应。她又觉得有孩子也很正常,现在早婚早育的年轻人也不是没有。
然而并不是,沈肆连余光都没有往那瞥,直直略过,继续往前开。
两分钟后,常清秋在心中困惑地想:这里怎么多了这么多学校?
车停在一所初中前,不过片刻,沈肆重新启动汽车。
常清秋:“?”
沈肆风轻云淡地开口:“走错了。”
经过的路段越发眼熟,常清秋后知后觉想起这是梧析附中附近。
沈肆把车停在学校对面,在微信里发了条消息,高中里很快有个身影朝这走来。
沈书琪边走边吐槽:“半个小时的车程,你这至少得有一小时。”
常清秋抿了抿唇,想起这是沈肆的妹妹,她高中的时候见过一两次,不过那个时候的沈书琪才五六岁,现在已经是个婷婷袅袅的小美人了。
沈书琪习惯性去开副驾驶的门,这才发现里面坐了个人。
她像是饿狼发现了肉,双眼放着光,麻溜地钻进了后座。“姐姐你好,我叫沈书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