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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3 / 5)

人了。”

何氏闻言,神色从容应道:“这会子来又是何事?我去瞧瞧。”

一听是大舅家里来了人,清月挽着何氏,愉快地笑起来,“是舅妈来了吗?母亲,我们快走吧,我亦许久未见舅妈了。”

何氏突然喝声,“去做什么!还不回屋练字帖去。”见母亲脸色如此,清月努努嘴并未语,只得悻悻而去。

见人已走远,何氏三脚并两步往迎厅赶,戚妈妈虽已年迈,却行步如飞,紧跟在何氏身后,说话亦不带喘气,“就来了一个人,我仔仔细细问过,不是什么大事,听说是栋哥儿家里宴客,我瞧她两手空空,想是过来打秋风的。”

何氏紧问道:“来多久了?东院看见了没?”

戚妈妈掰着指头沉思半晌,随后回道:“估摸来了一刻钟,老太太午睡,东院的人也都歇息去了。”

何氏心里的石头顿然落地,语气轻快,“你去我屋里,在镜台靠左数三个妆奁里,下面压着个豆绿色的钱袋儿,把它拿来。”

“欸!”戚妈妈忙应去。

何氏从后院步入迎厅,见客已安坐多时,此时正翘着双二郎腿,因脚未触地,便前后晃荡着,一双眼睛不知在打量什么,使女过来奉茶,她一面接过茶,一面又紧盯着使女脚蹬的一双新式绣鞋。

何氏冁然一笑,放下珠帘,声音之大,“哟!原来是大嫂来了!”

何大嫂被声吓得一激灵,见她款款而来,忙放下茶盏起身,不到五尺的衰瘦身形赫然微躬着身,耸着肩,又并着双脚,一手平着袖身的褶纹,一副胁肩谄笑之态,“小姑子可好。”

“我好,好得不得了,大嫂瞧我哪儿不好的样子呢?快坐。”何氏一双凤眼明目,飞快扫过何大嫂身边只摆着一盏茶便空无一物的高几,随后面色若无其事又道:“来时听戚妈妈说,大哥家正宴客,大嫂事忙,也要抽空看我,我真真儿高兴。”

何大嫂闻言,面未露赧然,倒勾着一抹笑,双眼如细针般在何氏身上梭巡,一面摆手,腕间的干青色玉镯“唰”地往下落,“嗐!可听岔了不是?是后日你大哥呐,请了外头结义的弟兄们吃饭,我原同你大哥讲——你把人请了来家里,我烧一桌好菜迎客。哎呦,谁知你大哥听了摇头,说什么——欸,你们女人家到底不懂人情世故哈,做什么来家中吃糠咽菜?我说好了领着他们去矾楼吃酒去。是这么回事儿!”

何大嫂讲得绘声绘色,一旁奉茶的使女闻言忍俊不禁,何氏收回目光未语,托着一盏茶,淡淡“哦”了声,髻上珠环相碰,声音清脆。

半晌空寂,见何氏无动于衷,何大嫂方才殷勤脸色霎时变得失望,睨了她一眼,突然坐直了身板,话中有话,“你大哥也是事多,做什么要去外头花钱撑门面,什么人情世故不世故的,我瞧着,你大哥或许有难言之隐,不好同我说,我心猜,是为了小姑子你。”

何氏一顿,蹙眉而言,“我?”

“可不是?”何大嫂侃侃而谈,“小姑子你如今是一登龙门,莫说你大哥家,你老家那些亲戚无人不眼羡的,你大哥上京做事这么多年,在外头也认识了些人,与他们说起小姑子你如何能干,那可是啧啧称赞的!我常同你大哥讲——你莫仗着你亲妹如今腾达,在外头乱攀了干系惹事!该说的不该说的,要有分寸!你大哥鲜少请人吃饭,我心想,这次定是些交心的弟兄不是?花钱撑撑门面也无妨,日后谋事,若知道是小姑子出面做东,少不了京中称誉,回头定要好好孝敬你!”

真真儿一张利嘴,何氏心下轻笑,她斜眼一定,见戚妈妈揣着钱袋儿进来,很快抿嘴一笑,挑起一双半眯凤眼,尽管心头鄙视,面色仍不失风度,将袋中银钱递过去,“什么孝敬不孝敬的话?真真儿是折煞我。不过一场饭钱,前儿日使女们发了月钱,因有回了人牙子那儿的,便剩了这些,大嫂先拿去用,你再同大哥讲一声,门面也难做,请人吃了饭,带他们再去对面看场戏。钱怕不管够,若不够,大嫂尽管来找我。”

何大嫂捏着沉甸甸的银钱,面上皮壑里是藏不住的笑意,“你的话,你大哥准受用的!我也不好再叨扰小姑子,先走了哈。”

何大嫂走得极快,身影消弭时仍不见她回头。

何氏扭身一望,正对上戚妈妈一双怒目,“我原不好张口,可也是何家过来的人,说句僭越的话——大娘子着实太善心,他家一有事,便次次让这位嫂嫂过来打秋风,如今栋哥儿也越发狂了些,去外头吃个饭都要来讨几个钱,真真儿是见了只苍蝇都想扯条腿当饭吃。”

何氏面带笑容,并未驳她,反倒是慰道:“何大嫂……是个可怜人,我不好撂了她的面子,罢了,这一天天,尽也是烦心事成堆,先顾眼前要紧事才是……”

“欸——”何氏又问戚妈妈道:“之前让你去外头打听的事如何了?”

戚妈妈仅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回道:“大娘子所言母家庶妹,她家迁京一事,已有了些眉目。”

话如此,何氏辗转反侧,连续几日夜不能寐。

终至这日一早,何氏心焦万分之际,忽闻东院使女来传话,让何氏过去。

何氏一面称应,心下一团滚火煞时被浇灭,悬着层死灰,前思后想后,便唤了文逸,清月兄妹二人来,三人一同往东院去问老太太安,到时正逢老太太用早饭,便也坐一块儿吃了。

饭后,何氏与兄妹二人对坐下首,江老太太更衣未完,文逸趁此瞟了眼母亲——母亲从来时,一手便攥着一张绢帕不松,双目下隐约覆着层乌云色的愁痕,一副愁眉锁眼之态,方才饭间,自己同祖母说笑时,母亲仍未改面色,似心底有事,自上次从东院回来后,就再不曾展露笑颜。他又扭过头,去瞧一旁的清月——多神气的一个妹妹,现亦一副忧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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