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山,果然名不虚传,越到里面珍稀草药越多,跟个大宝库似的。不过也是真的危险,光是守在山门的两个千年野兽就十分难缠,好不容易才溜进去。
土玉在小湖边沾湿手帕,一点点擦去衣纱上沾染的血迹,直到完全看不见痕迹才停下来。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是那只白鸟。
白鸟的体型比刚见面时大了不少,跟个大鹅差不多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白鸟脖子一下一下向前伸,最后吐出来一个黑色小药丸。
土玉一看就认出来,这不就是她之前给白鸟的东西。
“这是给你的,对你的伤有好处,就不用还给我了。”
那颗黑色小药丸静静窝在绿草上面,湿哒哒的,还沾了这鸟的口水。
土玉默默移开视线,自动忽略白鸟邀请她吃的动作。
月色凉如水,月光洒在湖面上,美得像是一幅画。
白鸟吱吱喳喳了好一会儿,突然,一个扎身,直直跳进湖里面。
土玉懵了。
“喂,白鸟,我不吃你也用不着跳湖吧,做事不能这么极端呀!”
土玉在岸边大喊,可那白鸟就跟铁了心要离家的男人一样,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土玉眼看着白鸟游到湖中央的位置,然后,脑袋深深往下一扎,消失在水面上,独留土玉在风中凌乱。
月光悄悄移动,一片白毛静静浮在湖面,波澜不惊。
土玉站得腿都麻了,想着就这样转身离开好似有一点不礼貌,湖面上倏然开始冒出咕噜咕噜的气泡。
白鸟重新出现了。
它哼哧哼哧扑楞着翅膀往回冲。
土玉一看,险些魂都吓没了。因为这白鸟后面还拖着一个乌漆嘛黑的东西,借着月光,土玉几乎立马就猜出来那是什么。
是一个人。
白鸟把人拖到岸边,整个鸟都力竭了,呼呼喘气。毕竟虽然它比之前大了一些,但在水里拖一个比自己大许多的物体,可不是件容易事。
土玉探出脑袋。
是个男人,一身黑衣,不知道在水里面泡了多久,皮肤都是异于常人的白。或者说,是异于活人的白。一黑一白,越加显眼。
“咕叽咕叽……”
土玉沉默。
白鸟鸟腿一弯,居然直接跪下来。
土玉还是保持沉默。
末了,终于还是不习惯一只鸟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开口。
“白鸟呀,不是我不想救呀!这人都不晓得泡多久了,这惨白的肤色,还有……人都已经开始臭了……”
空气被一种很恶劣的臭味霸占了,土玉不敢大口呼吸,一点不敢细品。
白鸟更加激动地咕叽咕叽,声音凄惨婉转,叫人闻之落泪。
土玉虽不懂鸟语,但这鸟要说些什么,傻子也能猜出。她叹了一口气,忍住胃里面的翻腾倒海,小心翼翼地靠近。
肉眼打量一圈,毫无生机,跟她预料中一样。
土玉伸出手,慢慢输入灵力到其体内,一点点试探。灵力在男人体内流动,好一会儿之后,像是碰到什么,停滞不前。
土玉微微挑眉,这人居然还活着。
就算是在这样的昏迷情况下,身体也会本能对入侵的力量做出反应。
土玉在白鸟的一跪三祈求下,把人带回了院子。
如愿和祖明还在睡觉,土玉拿出小木盒,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放了回去,转头来到院子,屋檐下放着她从南溪山采回来的草药。
茜草,五钱一克,降香,九钱一克,地黄,四钱一克,太子参,一两一克……
土玉仔细估算着草药价格,最终从竹篮里面拿出来几颗茜草和一点地黄。
剪水服用的话,怎么喂下去也是个问题,土玉索性好人做到底,用灵力一点点把药材熬成泛着绿光的汁液,再伸手念诀,抬掌一放,汁液散成无数的浮动的细微光点,慢慢融进男子身体里面。
做完这些,土玉又去大瓷缸里面舀来一桶水,放在男子身侧,双手控制水浮在空中,干净清凉的水接触到男子肌肤,她的手上下移动,那水也跟着在男子身上缓缓流动,就像是给他搓澡一般。
土玉额间鬓角慢慢有汗渗出来,等她觉得四周的空气终于清新不少的时候,全身都是汗。
土玉收回手,胸口隐隐作痛。
白鸟在旁边一脸担忧都看着她,咕咕地叫。
土玉微笑:“我没事。”
土玉洗了很久的澡,把身上的衣纱搓到泛白,扭干放在院子的竹竿上,临到屋门的时候,掰了太子参一小块,嚼碎了咽下去,才趴回床上睡觉。
这一觉,土玉睡得很沉,一夜无梦,难得的安稳。
等土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屋外的孩子啼哭声惊醒的,紧接着就是祖明压低的声音。
“你不要再吵了,等会把土玉吵醒了我要打你屁股的。”
说话声中,隐约有小孩子低低的抽噎声。
孩子?!
土玉直接从床上蹦起来,哪里来的孩子?
她推开门,刺眼的阳光打下来,土玉几乎睁不开眼睛。土玉发誓,这是她头一回这么晚起床。平日她都是先起床,等做好了事再睡回笼觉的。
如愿站在她身前。
“土玉,醒了呀,快来吃,这饼刚热好。”
“好。”
土玉适应光线,睁眼一看,发现院子里多了几个人。
一个,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