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匆忙,几人昨夜皆未睡好,苏予初这边的三人正打算靠在车壁补眠,马车却停了下来,不多时,男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你们去那辆车上。”
槐夏从昏沉中睁开眼,与并未入睡的松雪面面相觑,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已被带到另一辆马车上。
“昨晚睡得好吗?”
“公子想问什么?”
不知是否是心意相通后的默契,陆祁渊方在少女身侧坐下,二人的声音便一同响起。四目相对间,都从彼此眼中看出几分探寻之意。
半晌,苏予初先行移开目光,从身侧拿出一个黑色方盒,里面正是叶如茵昨日交给她的景蓝宝珠。
她把盒子放置于男人手中,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开口。
“昨日我与松雪在等待槐夏时,叶老板竟暗自走到了我身旁,悄声说若想知道有关宝珠一事,便随她前去。我本有些害怕,可想着你说过松雪会些功夫,便大着胆子跟她走了。谁料,她将我带到了昨日那间房间里,打开里边的机关,里面竟然还有一间暗室!”
“进去之后,她便问我你之前所说之事是否为真,我怕坏了你的大事,便只能与你当日所说一般无二,这才让她稍许信服了些。随后便让我在那处等待,一炷香之后,她便把这枚至宝交给了我,并与我说了一句话,只是这话我并未听懂。”
“她说了什么?”
少女话音流畅,只是说道此处稍显迟疑,而陆祁渊也全然相信了她方才所说,听到这处,面上也露出些许犹疑。
“她说,这枚至宝是旁人留在此处,让她转交给有缘之人,而今等待良久,见我格外投缘,是以便给了我。”
“有缘之人”。
他在口中反复咀嚼这四个字,突然,灵光乍现,立即叫停马车,唤松岩拿出昨日未来得及看的另一封信。
看完信后,他终于如松了一口气般扯出一抹笑意。
“果真如此。”
见苏予初神色不解,他便把信交与她,在一旁出声解释,
“当初我知晓宝珠在叶如茵手中之时,便心生疑惑,直到想通这一点,才觉合乎其理。果然,母亲的话确认了我的猜想。”
他因怀安一事有了重大发现而欣喜,可一旁的少女却有些恍惚,因信上字迹磅礴,只有寥寥几字。
“大师俗名我未可知,只是偶然听父皇提起,他生于江南一代,俗家,姓叶。”
“我本是江南人士,后来追随兄长脚步前往京都……”
叶如茵的话语在苏予初脑海中快速划过,她不得不低下头掩盖住眼底的震惊之色。
原来她不仅是与母亲私交不错的故友,竟然还是陆祁渊苦苦追寻的怀安大师的俗家亲妹!
“所以这有缘之人,指的是公子?”
为不暴露自己身份,她只得将这事引到男人身上,果然她话音刚落,陆祁渊便沉思起来,半晌后谨慎答道。
“如今还未可知,况且我们如今已经离开盛宁,也无法求证再多之事,待到回京都与母亲商议过后再做打算。”
他说完这话就见少女有些精神不济,随即便拿起身侧的披风轻轻盖在她身上。
“路途遥远,你身子不好,先休息吧。”
苏予初知晓自己现今定然不能再因生病耽搁进程,便朝着他轻柔一笑,即便仍心绪不宁,也还是在男人注视下闭起了眼,片刻后,人便如无意识般靠在了他肩头。
不知是否听见了他的温柔一语。
“莫要惊慌,凡事有我。”
日夜兼程,再加上回程之路较为顺利,几人只用了五日便到达京都界内,此刻天色已晚,城门也早已落锁,陆祁渊便打算在城外客栈歇息一夜,待到明日一早整理得当,再行回京。
“槐夏,我有些饿了,能否拜托你到楼下厨房寻些吃食上来。”
“姑娘您有胃口啦!我这就去!”
到房间歇息后,苏予初看着帮她整理床铺的槐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因这几日一直赶路劳累,她虽然并未生病,可却因马车摇晃并无半分胃口,是以今晚也没用什么东西。槐夏本还担心她饿坏了,如今见人主动要求,便赶忙应下。
“主子有何事要交代松雪?”
有人在时松雪只称她为姑娘,只她们二人之时,她便是她的主子。
当时苏予初与叶如茵相认之时,松雪便一直在身侧,那时她们二人已经交心,她便未曾想过隐瞒,可直到几人从密室当中离开,松雪也并未问过她一句。
好似不论她身份究竟如何,自己都是她的主子。
“松雪,你是何时到长公主身边的。”
“属下自五岁时便被殿下接至身侧,至今已有十三年。”
“那当今谋反一事,你知道多少?”
她突兀的一语却并未引起松雪的讶异,而是在略微思索过后,如实回答。
“属下那时还并未入暗卫营,因此对此事有些印象。记得当时府内灯火通明,一封封暗信传至殿下手中,待看见其中一封之时,殿下神情惊慌,随即便想带着府中护卫出门。可侯爷却将她拦下,看似竭力反对她这般做法。”
“当时太小,我已经记不清侯爷当时具体所说何事,只是见殿下听完便冷静下来,随即叫来心腹暗自交代了些什么。自那日后,殿下每日早出晚归,直至一年之后,我主动进了暗卫营,便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苏予初双手骤然握紧,她知道,松雪所说那日应该便是李贺谋反当日,也是自己与双亲分离之时。
而松雪此言,也证明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