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
“有别人…也行。”
“别不要我。就都行。”
“别不要我。”
顾浅的心扑通扑通，她很少离楼弃这么近。
他的眼睫近在咫尺，她能从自己脸颊被他气息吹动的绒毛上真切感受到二人亲密的距离。
别。
不。
要。
我。
楼弃的话语好似在为浅浅的心跳打着节拍。
可在这话入了心间，跳动却乍然停滞。
“别不要我…”
他说，别不要他。
他要她离开，此时却在说着别不要他。
顾浅口间反刍着楼弃虚弱时刻吐出的话语。
她被气笑了出声，她眼圈泛红，直直地看着楼弃。
对谁说的呢？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顾浅的牙缝里飘出。
“谁会不想要你呢…”
在泛红的眼眶中蓄满的泪水滴落之前，顾浅转身逃跑，不留神踢到床角。
她一个踉跄，跌倒小九身上。却在小九反应过来之前，就先一步站好，顾浅在眼泪滴落之前，选择了最体面的方式离开。
可小九看向自己去扶顾浅的手，虎口处却赫然存着一滴浑圆的泪珠。
爱留在了顾浅爱人心腹的虎口上。
恨与不甘却伴着顾浅的啜泣声送她离开。
小九看着夺门而出的顾浅的背影，伸出手拭去虎口处的热泪。
楼弃还在呢喃着什么，小九只得敬职地将耳朵凑过去。
听清楼弃说的话，小九彻底将自己眉头展开。
小九将自己怀里写了一行小字的纸拿出来，对着其上方的字勾出一个释怀的笑。
头儿的决定，自己向来无条件支持。
头儿喜欢，自己便要尽力促成。
可是没人在乎，阿茉儿怎么想。
今早，小九将楼弃给他的银子换回去。然后向楼弃汇报：“茉儿姑娘靠自己就拜了赵医师为师。”
楼弃笑：“嗯。她总有本事。”
笑意凝固，楼弃将这纸条交给小九。
小九瞧了一眼床上面容宁静的楼弃，则将那纸放到桌面上，用一个茶盏压住。
他瞥了眼窗外的月，好圆。
小九推门走出去。
深夜的风沿着窗缝将淡黄色宣纸掀起一角，浓墨透过纸背，隐约透出一行字。
情蛊村后的许多个夜晚，楼弃盯着这行字，静坐过许久。
他眸色仍旧淡淡，任晚风将发丝吹散。
每夜凝视静思的最后，楼弃总会轻笑出声。
他总是会以柔和的目光瞧着那纸条，嘴角带着不自知的笑意。
命运多会捉弄啊。
风终于静止片刻，纸这才有机会平摊在桌面上。
许是连风也参透了纸上蕴含的纠缠。
白胡子老头儿的字迹摊在纸上，诉说着两人长久的错过与纠缠。
纸上，写着一行小字。
——有情无蛊，何以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