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竹里的水正一滴一滴的滴落至小盅内,发出“滴答”“滴答”的清脆悦耳之声。
具有一种静心之感。
那龙袍正往宸德宫方向踏步而来,而宫内的小宫女如同接了娘娘的令,日夜看守着各个宫门一样,一有消息便火速赶往娘娘跟前报信。
就这速度,姝幻都得自愧不如。
不过这正合姝幻的心意,早告知,早打扮,好俘获那龙袍的芳心。
这次她隐了身,料他们也看不见,呵!
就在姝幻盯着宫门的片刻,一双冰冷的手搭在了姝幻左肩,感觉到触感的姝幻顿时心凉半截,她不是设了隐身术吗?这是谁的手啊?
转过身,差点吓掉的眼泪登时缩了回去。
“仙主,你这是在干嘛?”故月问。
“你怎么来了?”挤挤眼睛,继续盯梢。
故月是天后派来协助姝幻打理万花殿大小事宜的丹顶鹤仙子,陪伴了她一千三百年了,姝幻刁蛮任性,在整个万花殿恐也只有故月能管得住她了。
不过,故月也很喜欢和姝幻待在一起,这不,姝幻才离开几日,她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等着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姝幻说。
只见赫连禹爵一袭黑袍,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奴才,甚是威严,甚是气派,瞬间勾起了姝幻想当皇帝的野心。
在仙境之时,她即使身为万花殿之主也没能如此气派过,便是除了天帝,能有此光景的仙子也是很少见的。
什么万花殿之主,也不过是因为先万花殿仙主是她的母亲,她只是一脉承袭而已,母亲仙逝,自是由她顶上。
否则就她这幅刁蛮性子,资质平平的女仙,哪有什么资格可以继任仙主。
可她根本就不想做什么仙主,这头衔就是一个透明的囚笼,将她困于万花殿,一言一行皆被其束缚,她想要的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肆意洒脱的生活,像那些逍遥散仙一样。
宫门后院,色泽艳丽,雍容华贵的牡丹满院盛放,一女子翘首以盼,端庄大方的向黑袍行了个礼。
黑袍将她扶起后,便开始东张西望,旋即问道:“朕听说,有一位名唤姝幻的占卜师在你这闹了起来,是这样吗?她人呢?”
宸妃听罢莞尔一笑:“呵,陛下,是这样的,臣妾今晨碰巧遇到了这位大师,又听说她擅长占卜,于是觉得有缘,便请她来臣妾宫里,为臣妾瞧瞧这命途,还替这些小宫女也看了看,恐是动静闹的有些大,令陛下担忧了。”
赫连禹爵眼神似堪破一切般问道:“哦?是吗?你且同朕说说,她都为你卜到什么了?”
故月忽然抓了姝幻的手,满心疑惑的盯着姝幻。
事情呢,本是这样的,姝幻探到宸妃会来后花园走动,所以便守株待兔,假意偶遇,实则借此接近宸妃,为她提供一些能够制造赫连禹爵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好在宸妃一听到有关赫连禹爵的事便失了脑子,十分听劝,而姝幻为她占卜的便是。
“大师说,说臣妾命途多舛,自入宫后便时运不济,陛下!”
宸妃一把抓住赫连禹爵的手,奋力挤出了泪花,极为委屈:“陛下,臣妾害怕,那大师说,臣妾今夜恐遭不测,有人要害臣妾,她说今夜子时会有刺客前来行刺臣妾,呜呜陛下,呜……”
越说越激动,一个劲儿的扒拉着赫连禹爵,恳求他今夜留在她寝宫,这样她才有安全感。
赫连禹爵难得一见的尴尬,眼中也没了那股阴郁的杀气,只是无奈的拨开宸妃的玉手。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你别着急,朕会派侍卫守在这里,朕还有公务,你好好歇息,不必惊慌。”
转身一瞬,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站了片刻,于是打算留在宸德宫,给宸妃高兴的。
故月在一旁嘀咕道:“仙主,你为何要告诉她这些?莫非,今夜真的会有刺客吗?这是命簿上的?”
姝幻信誓旦旦:“诶,这不是命簿上的,是我瞎编的。”
“那岂不是没有刺客,你这样不会被人诟病吗?”
姝幻拍了拍她的肩膀,自信满满的安慰她。
“放心吧,怎么会没有刺客,这刺客对我们来说不是很简单吗?我呀,给那龙袍安排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戏份。”
说到此,姝幻不禁在脑海里翻云覆雨。
她,假扮刺客,潜入宸妃宫里,意图行刺宸妃娘娘,然,一高大威武,气质非凡的龙袍现身,手持冷厉雄剑,刀光剑影间兵刃相接,行云流水一招制敌,她倒地不起,龙袍缓缓上前,含情脉脉的询问宸妃“没事吧”,然后温柔抱起宸妃,二人深情对视,龙袍将她抱到床上……
头脑风暴戛然而止,姝幻摇摇头,突觉自己心思有些龌龊,尴尬的笑了笑。
接下来,便是极尽的等待了,因这几日操劳花灵一事,背靠树根磕睡冲头,若不是故月及时提醒,怕是要误了时机。
换好衣服,姝幻便急冲冲的往宸妃寝宫跑去,结果还没进去,便看到赫连禹爵在院子里坐着,他竟如此关心宸妃,在门外守这一夜吗?
刚起身,好像是要走的意思。
姝幻见状急忙飞扑入屋,然后一把匕首架在宸妃脖颈处,吓得宸妃连连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
赫连禹爵闻声冲至门前,一把踢开房门,直冲床边跑去,见赫连禹爵赶来,姝幻故作姿态,想要杀了宸妃,不料被赫连禹爵飞身上前一脚踢开,猛然一巴掌扣在胸前,姝幻飞落地上。
该死,下这么重的手,是想她死吗?
顾不上嗷嗷叫,姝幻强忍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