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么多英杰之士商讨军机,老身很欣慰。”郭处贞目光恳请。 河间公笑道:“大司空这是准备带兵出征,青史中留下浓墨吗?” 郭处贞摇摇头,“公上,臣年老体衰,精力大不如前了,前几日,极视山的两位天师,华存子和道陵子到了寒舍坐论道机,方得大悟,该去极视山了。” “郭真人做大司空不过七年,这么快就离开孤了。”河间公内心感慨道,“去年以来,这是第六次要求致仕了,去位之心如此坚决?” 郭处贞动情言道:“我们君臣二十余载,不离不弃,方得善始善终。” “是啊,二十余载,知心相交。”追忆当年,河间公眼有泪水,“初次相逢,我还如公元这般大,真人便决议追随,那时的我们,意气风发,豪情满怀,我能坐在这里,你有大功。真人决意要去,我也不再阻拦了,临行之时,就最后相问。” 郭处贞松了一口气,“公上但讲无妨。” 河间公征询道:“真人去后,谁人可做大司空?” 郭处贞道:“公子康成和光悦远,审贵垂明,可为此职。” “这个……”河间公面露犹豫,他担心公子景康成的势力过大。 郭处贞看出公上的为难,“公上,皇领有七位中辅,东元有五上卿,元越有七执政,邕国有五大公士,连云中都有十一人的可汗大盟,我们河间四位上大夫还是少了一位,五人最佳,凡有不决之事,可多人决之。高先生来河间后,权智英略,志大见机,是不可多得的辅国之臣,臣斗胆推荐高先生可为上大夫。” 郭处贞看了眼邵余存,似乎有所暗示。邵余存见此,狠了狠心,起身言道,“公上,老臣也求致仕!我年纪大了,要回家含饴弄孙。” 河间公有些意外,“你年纪大了?你去年不是才弄璋之喜吗?” 邵余存尴尬的不知道如何作答,最后狠了狠心,“大司马梳理军机,国之重臣,臣德薄位尊,荣位如斯,却从未匡弼其非,援致良才,不适合大司马之职。” 河间公好奇的问道:“若大司马致仕,谁人可代?” 郭处贞温和的看着景破军,面带欣赏之色,“世子体资文武,明睿笃诚,自城间地奋发,历经风雨,终成大器,臣看他面相富贵,可为大司马。” 河间公动情言道:“真人性怀冲澹,视名利如浮云,无子无孙,孤不能荫封家人,不能赏赐田地。只能赏金万两,修缮道观,供真人修道。大司马,我们君臣相得,鱼水相容,孤就赐良田百倾,择一公子入螣蛇卫为副指挥使。” 邵余存面露惊喜,赶忙跪拜叩谢,心中感慨,真人所言不虚。 “公元为大司马,康成为大司空,高治羊为谏议大夫,明日公府颁行此谕。”河间公看着景破军和高治羊,“希望尔等尽心尽力,操劳国事,为孤分忧解难!” 武郡的武清城中,郡守伊海嘉正会同众将,协商军事。 五十出头的伊海嘉依然看不出丝毫衰老,浓眉大眼,方脸黑膛,带着北方汉子的粗犷,左脸颊上如同蚯蚓的长长疤痕,这是勇武的象征。武郡并不是嫡长子继承,而是择贤而立,身为三嫡子的伊海嘉十五从军,领兵常年和阳武、历郡、公府争雄,三十多年的血海生涯,使他百炼成钢,毫无争议的成为了武郡掌舵者。 当看到前去历郡交涉的使者返回,总管不复平日的干练从容,焦虑的问道,“收到莘帅的答复了吗?”见使者点头,接着问,“如何答复的?” 使者沮丧的言道,“大帅,卑职办事不力,托人无门,莘帅说是受伤了,不便见客,他们声称,当前中定、阳武和公府大兵压境,他们要防守婆娑川。” “蠢货!”伊海嘉将手中茶杯猛然摔在地上,狠狠骂道,“这个老蠢货,不足谋也,难道不知唇亡齿寒,我们要是失败了,下一个就是他。” 使者心惊胆战,“主上,卑职讲了这番道理,可他们说,等他们巩固了隰垒,在婆娑川站定脚跟后,自然会帮我们,在此之前,希望我们能坚持住。” “哼,打的好算盘,这是准备流干我们的血,他最后来摘桃子。”伊海嘉愤怒的敲打着桌子,“真是他娘的四翼鸟,脑子真小。” “父帅,犯不上为这等小人生气,之前我就说过,这个鸟人只会锦上添花,绝不会雪中送炭的。”坐在左侧,最得拥护的继承人,伊史定神色坚毅,“最终还要靠我们自己,只有打出我们的威风,才能让公府熄了野心。” 伊海嘉最为倚重的大将耿子石起身,指着丰泃城,“公府集兵三万在丰泃城,这对我们是难得战机,趁他们立足未稳,主动出击,打个措手不及。” 刚从海角堡败退的汤终葵却是摇头,“大帅,还是防守为上。” “哼,你是被吓破了胆吧!”耿子石面露不屑,“上杉区区几千人,就让你上万大军一败涂地,当初我说去,你可是拍了胸脯保证不丢城的,结果如何?” “你……”汤终葵大怒,可自己的确在月前丢失海角堡这个重要据点,他自知理亏,顿时语塞,跪拜道:“大帅治末将失城之罪。” “都什么时候,还他娘的斗嘴?”伊海嘉怒目瞪着二人。 见到家主发怒,二将知趣的闭嘴,汤终葵盯着舆图,满脸疑惑,“公府军为何走海路?若从大平城沿武列水入海,不但顺流,且距离更近,速度更快。” 伊史定盯着舆图深思,“大平城到海角堡不过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