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叨扰实在万分抱歉……”
产屋敷耀哉刚起了个话头,面前的屋门就被人急吼吼地打开了。
“谁啊?这么大半夜地跑过来,吵到珠世大人休息怎么办——”
大约是屋主察觉到有闯入者后赶来确认情况了。
相貌清丽的少年嚷嚷着,满溢怒火的双目瞪向站在最前的产屋敷夫妻。他扫视一圈,似乎认出了来的是谁,顿时止住了训话似的抱怨,但嘴上依然相当不客气:“不是警告过你们没事别来吗?而且还一来就来这么一大帮子人,很容易暴露我们位置的好不好。”
虽然刚照面就被训了一通,但产屋敷耀哉半点没生气:“抱歉,我们绝无此意。只不过如今大家已不必再忧心暴露行踪一事了。”
少年皱眉:“什么意思?你们是要出卖——”
“愈史郎!”
一道女声喝止了他。
屋里走出一名身穿和服的年轻女子,满脸歉意地道:“抱歉,这孩子性格有些尖锐,但他并没有坏心。”
她眉目和善,举手投足间充满典雅的知性美,可以说是个十分吸引人——起码很吸引我——的美女。然而,我注意到当她出现在众人视野里时,我身前的几个柱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个眼神,且神情不约而同地变得有些凝重。
女子跟产屋敷耀哉寒暄起来。趁此机会,满头问号的我忍不住用气声问旁边的蝴蝶忍:“怎么回事?”
蝴蝶忍神情怪异,同样用气声回答说:“这两个……是鬼。”
“啥??”
我更疑惑了:不是说鬼舞辻无惨一死,其他所有鬼都会给他陪葬吗?
一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都是一样的摸不着头脑。
若不是产屋敷耀哉一开始就叮嘱过不要惊慌,恐怕那几个性子急的早就冲上去了。不过这也表明他肯定是知情者。怀着对鬼杀队当主的十足信任,大家进到了屋里。
“您亲自造访,是有什么要事吗?”
名为珠世的女子神色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想必也是一头雾水。
“确有要事相告。不过其实我最初只是从附近借道时偶然想起您的居所就在附近,而孩子们忙活一夜亟需歇息,我这才厚着脸皮前来叨扰。”
产屋敷耀哉如实道,“鬼舞辻无惨死了。也不知您是否有所感,毕竟您的情况比较特殊,”
“什么?!”
珠世一时失态,不慎打翻了手边的杯子,茶水流了满地。
愈史郎也惊诧地瞪圆了眼,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半是怀疑半是兴奋地说:“真的吗?!珠世大人!您听到了吗,那个家伙死了!”
“居然是真的……”
珠世抬起一手按在心口的位置,怔怔地呢喃:“我还以为这不过又是我的错觉……”
她咬着牙,眼角有泪光闪烁,似是恨极又似是痛快地颤声道:“这一天我已想象过成千上万次,现在终于等到了。”
没有人接她的话,但柱们紧绷的脊背悄无声息地放松了下来。
“您一路走来,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灶门炭治郎自然而然地温声安慰:“从今天起,您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闻言,原本手足无措地凑在珠世跟前的愈史郎也赶忙开解道:“是啊,珠世大人,请不要再伤心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他说着还不忘瞪上灶门炭治郎一眼,好像在气对方抢了自己的话。
灶门炭治郎不明所以地摸摸脑壳。
这时,富冈义勇忽然从旁插话:“跟你一样的鬼多吗?”
愈史郎咻地调转头,愤怒的目光如有实质地改向富冈义勇扎去。
富冈·沉默寡言·氛围摧毁王者·义勇:?
蝴蝶忍扶额,十分不情愿地当起翻译:“抱歉,我们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对二位的情况有些好奇。因为我们确认过其他的恶鬼都会随着鬼舞辻无惨的死亡而消失,而二位却好像没有受到影响,这才……您知道的,我们必须尽快弄清楚这些,也好早做安排。”
“没错。”
富冈义勇点点头,表示自己就是这个意思。
大家沉默了一瞬。
虽然我对水柱极具个性的表达方式早有领教,此刻也不得不为他这张仿佛跟自己有仇一样恨不得到处树敌的嘴惊叹。
好兄弟,听我一句劝,电波系这个属性水太深,你小子这种究极憨憨把握不住啊!
好在珠世并不介意。
“不必担心,会这样的应该只有我和愈史郎。”
她垂眼瞧着榻榻米上晕开的那滩茶水中自己的倒影,轻声叹息:“我很不幸,也很幸运;遭受恶鬼蒙骗,却又得贵人相助。”
珠世原本家庭美满,可惜天公不作美,她年纪轻轻却不幸罹患上了绝症。因为太想陪伴孩子长大成人,求医无果的珠世在鬼舞辻无惨的欺骗下选择了转化成鬼,之后失控,亲手杀死了丈夫与孩子。
由于受到的打击过大,珠世一时陷入了自暴自弃的漩涡中,再加上自己的思想与性命都被鬼舞辻无惨捏在手里,她不得不忍辱负重地在仇人手下打了长达一百年的白工。后有幸目睹了鬼舞辻无惨被继国缘一削成鬼王刺身的场面,聪明的她立刻趁机脱离鬼王的控制,并为了报恩与报仇而暗中协助鬼杀队至今。
大家静静地听当事人讲述完,皆是一阵唏嘘。
“我很感激诸位帮我实现了毕生的夙愿,我死而无憾了。”
珠世淡淡一笑,不知是怅然还是释怀地道:“这也是身为恶鬼的我唯一能报答诸位的方式了。只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