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威王一愣:“为何?”
“统帅全军的大将军,要有威严,我身有残疾,又刚到齐国,毫无建树,难以服众。大王还是让田将军做大将军为妥。”
“可是若先生不做大将军,便没有调用军队的权力,先生的才智便难以发挥了。”
“我信得过田将军,让田将军做大将军,草民的才智照样能得以发挥。”
“既如此,寡人封你为军师如何?”
孙伯灵迟疑了一下,说:“目前还不行。”
“为何?”
“草民伤痛未愈,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何况,现在庞涓不知道我在齐国,若大王封我为军师,消息便会传到庞涓耳中,他若领兵进犯,目前齐国的军队还不是魏国的对手。”
“魏国屡屡进犯寡人的国家,寡人迫于无奈,才忍气吞声,与之讲和。孙伯灵,你何时能帮寡人战胜魏国?”
“多则三年,少则一年。”
“好!”齐威王点点头:“既然如此,等到寡人需要用兵的时候,再封孙先生为军师,如何?”
“草民得大王如此厚爱,感激不尽,他日若有机会,必将尽全力辅佐大王!”
齐威王赞许地说:“今日与孙先生探讨用兵之道,真是让寡人受用无穷啊!”说着便命左右取来黄金赏赐给孙伯灵,还亲自将他送出殿外。
田忌和孙伯灵告别了齐威王,向宫外走去。
“孙先生,你今日说起的用兵之道实在是太妙了,大王也对你的才能赞叹不已,看到你终于得到重用了,我真是为你高兴。”田忌由衷地说。
孙伯灵笑了笑:“这只是刚开始,不过,大王不仅没有嫌弃我这个刑余之人,还对我如此厚爱,我也实在没想到。”
“大王一向重视人才,你这么有才能,得到重用也是情理之中。”
正说着,他们走到了宫殿外面的台阶处。孙伯灵在田忌的搀扶下,把拐杖放到最上面的一级台阶上,小心地抬起右腿往下迈了一步,却突然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幸亏田忌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孙伯灵无奈地叹了口气:“田将军,这台阶我是下不去了…”
田忌担心地看着他:“走不动就别勉强了,我让人背你下去吧。”说着就命随从背起孙伯灵往台阶下走去。
“你今天走了这么多路,快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也真是的,伤还没好,非要自己走不可,我说我扶着你,你偏不让。”田忌一边走一边对孙伯灵说。
孙伯灵摇头道:“毕竟是要去见大王,让人扶着多不好。”
“这有什么的,大王不是拘于礼节的人,不会怪罪你的,你以后可千万别这么硬撑着,回去腿疼还不是苦了你自己啊。”田忌笑道:“幸好我刚才扶得快,不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钟离姑娘可要心疼坏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埋怨我呢。”
孙伯灵的脸微微地红了,有些尴尬地说:“钟离姑娘说话直,要是说了什么冒犯你的话了,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田忌笑了起来:“哪儿啊,她是心疼你,你不知道,前些日子你伤总不见好,她担心得天天吃不下睡不着的,有一次我还看见她躲在外面偷偷抹眼泪,问她怎么了,她说看到你受那么多苦,她心里实在难受,又不能在你面前表现出来,怕你看了更难受…”
孙伯灵心中一动,转过头看着前方,不再言语。
真是个傻姑娘啊,都被他拖累成这样了还不快一走了之…
他在心里暗暗念叨着,却不知不觉地湿了眼眶。
一年后。
田忌和孙伯灵坐在齐国的军营里。
“军师,你确定钟离姑娘今晚能回来?”
孙伯灵紧紧盯着营帐外:“我算了算,我们到桂陵一带,她就该回来了。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就是今晚了。”
田忌叹了口气:“我们救邯郸,却不去赵国,而去魏国,将军们都怨声载道,说什么的都有,连大王都派人来传令,让我们速速赶去赵国与魏国交战,你却执意要按原计划去魏国。要是一旦失策,丢人不说,你我恐怕连性命都不保了。”
“魏国军队比齐国强大很多,如果去赵国与魏国正面交战,齐国不是魏国的对手,所以最好的方法,是避实击虚,攻其必救,趁着魏国空虚,进攻魏国的国都大梁,国都被围,庞涓岂能不从赵国撤军?”
“话是这么说,可是大王最忌讳将领不服从他的命令,如果我们执意违抗王命,还没有打败魏国,回去之后,那可是数罪并罚啊,再说,现在将士们都在背后议论你,说你惧怕庞涓,还说…”田忌迟疑了一下,把更不堪入耳的话咽了回去。
孙伯灵淡淡地笑了笑:“我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再说,大王刚刚封我为军师,我毫无建树,又身有残疾,他们信不过我也是情理之中。田将军,你放心,大王说了让我们救赵国,所以只要我们救了赵国,就不算违抗王命。我让钟离姑娘带几个人去打探庞涓的动向,一旦他从赵国撤军立刻骑快马回来向我汇报,只要她一回来,我们立刻就可以开始准备与魏国交战,到时候,将士们也不用抱怨没机会痛痛快快地打一仗了。”
“田将军!孙军师!”钟离春的声音从营帐外传来。
孙伯灵不露痕迹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走进来的钟离春,见她安然无恙,他稍稍松了口气:“钟离姑娘,怎么样了?”
“果然如先生所料,庞涓一得到齐国进军大梁的消息就从赵国撤军了,我先骑快马日夜兼程赶回来的,估计庞涓的大军过一两天就到了桂陵了。”
“好!”孙伯灵取来军图,看了看:“田将军,魏国一向轻视齐国,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派一名将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