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杏寿郎单手将雪菜托举上岸,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的眉角滑落,滚过下颌,滴落在倒映着胸肌的水面:“没事,不过是一些皮外伤。”
雪菜瘫软着坐稳,仍然不放心,伸手去拉他,“我看看?”
炼狱杏寿郎伸出手回握,指腹和虎口的老茧咯得雪菜有些生疼。
雪菜拉直了手臂,吃力地使着劲。炼狱杏寿郎眉间一弯,手臂一收,便将雪菜再次拉到了水里。
河水到了炼狱杏寿郎的胸口,但雪菜扑腾几下,依旧没有碰到底。炼狱杏寿郎揽住雪菜的腰,带着她踩在自己的脚背上。
雪菜气得打在他胸口,“这样怎么看啊?”
炼狱杏寿郎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使坏一样,哦了声,带着她哗啦来到岸边。
湿腻的衣裳紧贴在身上,雪菜鼻端一痒,“阿嚏”一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炼狱杏寿郎见状,自责的垂了垂眼睫,他拔出日轮刀,用战技点燃了一堆枯木。
雪菜将外套脱下,架烤在一旁。她回头,问炼狱杏寿郎道:“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看看伤口?”
少女光滑的肩头被熊熊燃烧的火堆映得泛红,炼狱杏寿郎将视线移开,他点了点头:“好。”
白色的火焰纹羽织被铺平在树枝上,炼狱杏寿郎解开队服,露出肌肉蓬勃的后背。宽阔的线条顺着脊背向腰腹收束,健硕有力的后背上,遍布着狰狞的疤痕。
伤口被河水泡过,已经有些泛白。
在伤口之外的地方,到处都是陈年的旧伤。最可怖的一条,从腹部贯穿,留下狰狞的痕迹。
雪菜愣住,“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记得,她有一次偶然闯入炼狱杏寿郎练刀的院子,他光着的上半身,还没有这么多的伤口啊。
她的指尖停在触目惊心的窟窿伤痕上,她心中一钝,这就是是害他死去的致命伤吧?即使用了复活甲,还是留下了这么狰狞的伤口。
雪菜垂了垂眼睫,他当时,该有多痛啊……
雪菜有些自责,如果她多关心杏寿郎崽崽一点,他是不是就不会受这么多伤了?
她其实可以为他选择更加顺遂云养剧情,避免这些坎坷。
雪菜久久没有出声,炼狱杏寿郎有些局促地拢了拢衣裳,遮住泛白的伤口,他朗声轻笑道:“不好看,别看它们了。”
雪菜却不依不饶地拉住他的衣服,有些肉疼地问:“杏寿郎大哥,疼不疼?”
炼狱杏寿郎弯眼道:“不算疼。”
不算疼,和以前的其他伤口比起来,不算太疼。
雪菜别别嘴,轻轻在他背后的伤口上吹,柔柔的气息,羽毛一样扫在背上,炼狱杏寿郎放在膝盖上的手突然拽紧。
雪菜叮嘱道:“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很快回来。”
虽然大正年代的崽崽她养的不多,但在攻略锖兔的时候,她认真得地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狭雾山的小师妹,跟着锖兔认识了很多山中生活的常识。
她快速在树林里找了些消炎止血的草药,铺开在平整的干净鹅卵石上,用小石头碾碎后,小心地敷在了炼狱杏寿郎的伤口上。
处理好了这一切,她撕开裙角,认真地将伤口包裹。
炼狱杏寿郎认真地看着雪菜环过双手,在他腰间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他笑了笑,夸赞道:“雪菜,你的手真巧。”
雪菜左看看右看看,其实也就是一般般的手作课水平,但在炼狱杏寿郎眼中,只要是她做的,似乎就变得格外好看了。
被这样简单直白地夸奖,雪菜有些不好意思,她面色一红,“还好啦,这只是很普通的蝴蝶结。”
炼狱杏寿郎却用手抵着下巴,认真严肃地说:“完全不一样,这完全是可以收藏的水平。”
他说着,就拔出日轮刀,要把蝴蝶结裁下来。
雪菜连忙制止他,“你要是喜欢,我下次送你一个单独的,别折腾伤口啊。”
炼狱杏寿郎这才作罢。
雪菜重新回到火堆旁,感知了一下树林里蔓延的血咒气息。
大概是身体没有伤口,雪菜只能感觉到零星的咒力回应,分散在夜风中,完全没有办法定位。
她不敢主动发起血咒,一是怕杏寿郎崽崽发现自己的秘密,二是怕不小心暴露位置。
炼狱杏寿郎安慰,“已经到了另外一片山头,不用担心,你先休息一下吧。”
雪菜点点头,强打精神撑了一会儿,没多久,便感觉脑袋沉重得像灌了铅似的。她努力抵挡了会儿,终究还是倒在了火堆旁。
炼狱杏寿郎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微蹙了眉。
发烧了。
他将已经烤干的衣裳替她穿上,喂了她一点烧开的水,便背着她顺着水流走下去。
这边的火光很快就会暴露,他要带着她换个地方。
雪菜昏昏沉沉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自己颠簸在宽阔的脊背上,她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了炼狱杏寿郎金色的头发。
等等,他背上不是还有伤吗?
雪菜惊慌地想要下来,“杏寿郎大哥,你的伤!”
一开口,她就感觉喉间像是吞了炭般,火辣辣的难受。
炼狱杏寿郎回头道:“醒了?别担心,已经没有流血了,你先睡一会儿,我们从另外一面回去。”
雪菜怎么也待不下去了,她又不敢太过挣扎,“杏寿郎大哥,你放我下来。”
炼狱杏寿郎点点头吧,将雪菜放在河边的石头上,叮嘱她,“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给你找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