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啊,这个新国君实在是太龌蹉,你们两要是上当,以后嫁给他过苦日子,可别怪姐妹没提醒哦。”裴兰一手搭着一人肩膀,俨然已经打入内部团伙,成为合伙人。
“这么可怕的话,还是不要嫁了。”裴晶信以为真,有些犯怵的嗫嚅道。
而裴玲虽然心里有些半信半疑,但是仍旧怀疑裴兰的不良用心,稍稍拉开距离道:“这事我们自会考虑,你用不着装好人。”
“好吧,反正我已经提醒你们了。”裴兰不动声色把掌心在衣裳擦了擦,“对了,你们先前跟国君离得近,记得回去烧热水洗个干净澡,否则说不定会被传染上脏病。”
说着,裴兰做出一幅防备姿态后退数步,“听说那种病会让人皮肤溃烂发痒,如果严重者是会死掉的哎。”
本来裴玲还觉得有些夸张,可见裴晶咋呼的探手挠着脖颈念叨:“好像真的有点痒!”
这话一出,连带裴玲也感觉有些不舒服,心生惶恐,随即带着裴晶,匆匆回厢房。
等人影穿过回廊不见踪影,裴兰面上忍不住露出笑嘟囔道:“看来沈大夫药书没白抄啊。”
虽然裴兰没能成为医术精湛的大夫,但是对于许多花草树木常见之物药性毒性却有一定了解。
有些药材放一块煎药并没有毒,反倒能救人命,可少一部分药,却能引起不适导致截然相反的效果。
当初裴兰自己想弄养生调理药包,结果因为少放一味药,害的奉平奉安两人上吐下泻,把他们吓的够呛。
而先前裴兰特意弄了些碾碎的金峰花粉,以备不时之需的B计划。
这种花粉,接触皮肤会有轻微的痒,那两人被裴兰言语吓的心理作用加强,自然就信以为真了。
其实只要洗洗就好了。
等笑过之后,裴兰意识到一个小小的麻烦。
自己迷路的事,好像并未得到解决。
裴兰迈步顺着那两人的方向走,打算寻人问路。
可没走多久,忽然一道身影跃入眼前,裴兰诧异的看着穿着一身裴府仆人衣物的书呆子惊讶出声:“书呆子,你怎么在这啊?”
这大半年没有半点消息,裴兰都以为书呆子复仇遭遇不测挂了呢。
“难道是来找我玩的?”裴兰见人不出声困惑道。
“没有,只是凑巧进入裴府。”郑蘅因裴兰先前的话,一时不敢向她透露自己如今身份,只得系上一层奴仆外衣做掩饰。
裴兰见书呆子这么说,倒也没多想,探手拍了拍他的肩念叨:“你真不够意思,当初我让你给我寄信,结果一点消息没有,真让人担心你小命不保啊。”
郑蘅见裴兰眼眸没了平日玩笑显露关切之意,心间更是验证先前猜想。
裴兰讨厌的不是书呆子,而是南豫国君。
“最近太忙了,不过有让人在东谟边境客栈接待你回南豫国。”
“啊,原来那个画师是你!”
裴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幅神秘画像的由来。
郑蘅早就习惯裴兰的跳脱性情,并未隐瞒,点头应:“嗯,那画像你喜欢吗?”
话语里,没来由的有些紧张,郑蘅目光注视等待回答。
“喜欢啊,你画的还挺像。”裴兰很是给面子的说着,好奇的打量书呆子,“真没想到你还有这门才艺,而且出手这么阔绰,不过你现在大仇得报了吗?”
郑蘅思量的应:“只完成一部分,还要一些时间,才能彻底解决。”
当年叛乱势力,郑蘅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这话说的平静,以至于裴兰都没多想书呆子说的“解决”二字,其实就是大规模杀戮。
“这样啊,你现在混进裴府,难道你的仇人也在宴席之中?”裴兰见书呆子整个人瞧着有些清瘦,别的倒没有多大变化。
郑蘅摇头应:“没有,寡、我是来凑热闹,再来就是看看你。”
“今天丞相寿宴,南豫国君出席,确实是挺热闹的。”裴兰本来还没怀疑,可是见书呆子一板一眼模样,隐隐觉察不对劲,“不对啊,刚才你还说不是来找我,怎么突然又变成来看看我了?”
郑蘅一时被问住,目光迎上裴兰璀璨明眸,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无意间瞥见远处廊道而来的宫卫,悄然压低声:“前不久我托人打听宴会消息,无意间得知你住在裴府,所以想趁机会或许能顺道看看你。”
那些宫卫估计是来寻自己,郑蘅如是想着,有些担心自己会在裴兰面前败露身份,便又道,“我还有事,改日再聊吧?”
裴兰见书呆子神情严肃,便也不耽误,点头应:“好啊,我反正现在每天闲到头上长草,肯定有大把的时间招待你吃喝玩乐!”
郑蘅看出裴兰的无聊怨气,墨染眼眸无声倒映着她白净面容,有些忍不住询问:“对了,你、很讨厌南豫国君吗?”
这突然的一问让裴兰有些摸不着头脑。
书呆子说话怎么像喝酒喝断片了似的,有一句吐一句,完全没有起承转合啊?
“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啊?”
“刚才听你跟她们说话,有些好奇。”
裴兰并未计较他的偷听,只以为书呆子是社恐不想露面,便接着话应:“对啊。”
“为什么?”郑蘅话语脱口而出,甚至都来不及掩饰。
裴兰见书呆子很在意自己对南豫国君的印象,只得跟他如实说:“这事三言两句说不清楚,长话短说就是我跟南豫国君有一桩从小订的婚事,这回我从东谟回来就是父母想让我完婚,可是我不想跟他成婚,所以就讨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