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他又凑近,感受越来越近的呼吸一点点扑在脸颊,一瞬间的激灵,流稚猛的别过头躲开。
“小极!你是张家长子,张家以后还得靠你!”
长子?
笑死......
简单两个字就足以困住自己一生,四姨娘,三个字也困住了她的一生。只是一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称呼,在世俗之下将两人死死地绑在人言中,分厘丝毫不能逾越。
眼眶里最后几滴泪掉完后,张极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笑了。
笑的一丝邪恶狡诈 。
“张家长子?看来你是喜欢朱志鑫啊……”
流稚脑袋一蒙,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张极继续挑衅,一步步慢慢逼近,盛气凌人低着眼,盯着她的双眼,似乎是想要看穿她心里哪怕一丝的漏洞,都足以安慰自己,她也是在乎自己的。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是不是和他睡了?也是,孤男寡女住在别院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点什么呢?”
流稚胸口像是被添了一把熄了火的柴,深深地塞进心底,把心口烫出一个无底的大洞。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羞愧的话?”流稚的一双大眼睛噙满了泪水,除了难过,更多的是失望,“这十几年,不论外面的人怎么说我都不在乎,我只想把你们每个孩子都好好带大,把张家稳住。即使流言满天也无所谓,但小极,你不能这么说,张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只要我们彼此相信就足够了,如果连我们都不相信彼此,不用外人的话,张家就不在了。我从踏进张家的那一刻开始,连一瞬间都没有对不起过张家,更没有做过让张家蒙羞的事,可是你......你怎么……”
眼泪太重,眼眶撑不住,啪嗒啪嗒的掉着,豆大的泪珠子砸进张极心里,他知道自己说的过分了,想要开口道歉。
“对不起……我……”。
他慌乱抬手为她拭去眼泪被她挡住,流稚躲开视线,摇摇头说:“你一定是太累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先休息吧,小心伤口。”
看着她生气离开的背影,张极一时着急想留住她,却不小心扯到伤口,痛的一下子跪倒在地,忍不住叫出声来。流稚听见声音回头就剪张极跪在床边,心里又狠狠地揪起,跑过去想看他伤口,纱布都快被血浸透了,张极两只胳膊禁锢着她连连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那种话伤你的心,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原谅我好不好,对不起......”
如果忏悔的眼泪能让时光倒流,张极怕是愿意把眼睛哭瞎。
流稚心疼的摸摸他的后脑勺,“我怎么舍得怪你呢,我只是心疼你,不愿意把事情告诉我,一个人偷偷藏着掖着,我也不知道你的想法,也不能理解你,让你一个人难过。”
“你看你,都给你说了让你小心点儿,你还这么冒失,万一留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多疼啊......”说话见,眼泪又止不住的留下来。
张极摇摇头,手指不停擦掉她的眼泪,而自己的眼泪不断涌出,“我听话,我听你的话,你别生我的气好吗?我......真的......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又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换好伤药之后,天边也已泛起鱼肚白,浅浅的光透过门窗上的花格隐隐地落在地上汇聚成一片。
流稚替他掖好被角,说:“你好好休息,明早让小余来帮你换药。”
张极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你能留下来陪陪我吗?万一我......有哪里不舒服找谁啊?这宅子这么空万一像二姨娘似的......”
流稚立马拉起他的手往床沿敲了三下,嘴里还吐了三声“呸呸呸!”,她皱着眉说,“莫要讲些不好的,讲话要避谶,尤其是没出太阳的时候可不要乱说话!不吉利不吉利!”流稚连连说了好几声才放心似的作罢。“那我让小余过来与你同住几日,隔壁不也空着一间房吗,这样也好帮你。”
张极抽出手,把头别过里面去,冷冷的说:“不用了,你走吧。”此后再无声音。
回到偏院,流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天色虽亮起些,始终还是不放心的,她又披起衣服去了留苏院。在门外徘徊几番,总觉得进去不好,屋里张极察觉有人在门外,以为是余宇涵,冷声斥问:“谁?”
流稚心惊,以为他难受的睡不着,出声回应:“是我!”
张极倒喜出望外,紧着又沉下脸来怨声道,“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没人照看你总是有些不放心,想来看看你是不是撅着脾气忍着痛呢,看来是没事,我先走了。”
一听要走,张极立马翻身下床去开门,伤口再一次扯动摔倒在地上,怕耽误时间她就走了,顾不上撕心的疼立马爬起来去开门。流稚也是惊讶他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满头大汗,问来他不肯说,便只好扶他到床上去,看了伤口又有些渗血。
盖好被子劝说了两句后便准备离开,张极忍不住开口,“你能不能……陪陪我……”
“灶里烧着火,给你炖了汤,再待下去怕是要烧干了。”流稚说。
“干了就干了,反正也是给我喝的,就一会儿,等我睡着再走,可以吗?我自己实在是睡不着。”张极拉着她的手说。
流稚坐在床尾攥着他的手,张极也不闭眼睛,就这么噔噔的看着她,流稚像小时候一样,伸手给他捂上眼睛,他再睁开,捂上眼睛,他再睁开,反复几次后流稚终于笑出来。
“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困啊?”
张极翻身起来,倒向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