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解决方法,而是最简单粗暴的逃避。
在那寂静的几秒时间里,竟然有人是真的在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不能带他们回去山上,也不能任由他们留在镇上,那……这可能确实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了。
“不可能。”
这是很轻但却无比坚定的三个字。
所有目光皆聚焦在徐笙宁的身上,看着她此刻透露着无上寒气的双眼,那些仍在思考之人也变得有些犹豫。
济宁看了眼徐笙宁后将目光移到提出这想法的人身上,严肃说道:“这办法不可行,不要再说了。”
他迅速反驳的原因不止是因为这镇上之人与徐笙宁有深厚感情的缘故,无端牺牲其他人本就是清欢城弟子不可能会去做的。
一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嘀咕道:“可是,除了这个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既不能带他们回去,也不能一直留在镇上。如果此毒蔓延到其他地方,那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是啊,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徐笙宁手心紧紧握着拳头,真不知道她是在用什么样的毅力忍耐着这些话语。
“师父,您说到底怎么办是好?”
清一已经站在那边沉默半晌,紧闭着双唇,一副思考模样。很快,眉眼转变,有了一丝波动,他干脆道:“你们随我进屋。”
即使镇上之人听不见他们说的话,但有些话还是不能当着他们面说的。
等众人都走进屋内,大门紧闭时,清一终于开口道:“再等一日,到晚上若是还有人发作,那我们……”他话语停顿,似乎也很是犹豫,可一想到这可能会威胁到其他更多人的生命,便很快有了决定。
他舒缓一口气,继续说道:“那我们就要考虑刚刚那个方法。”
“你说什么?”
听到这里,徐笙宁双目抬起,眼底浮现从未有过的怒火。她盯着他,实在是不敢相信他思考半天后得到的结果就是这个。
清一转身,目光对上,无比冷漠。因为其他情感,他已经有些发怒,语气狠狠地说道:“你那解药只剩下两粒,你以为你救得了这全部人?”
“救不了?”徐笙宁通红的双目瞪着他,眉目紧锁,迅速反问道:“所以,你就要杀了他们?”
她这么长时间的反复压抑终于在此时此刻得到了释放,而这个所谓的决定便是揭开一切的盖子。它让一切力量迸发,如同火山岩浆爆发的那刻,毫无退路,也终究无人能阻止。
“他们还没有中毒,你便要杀了他们,那和穹婪之境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她从未如此竭力大喊过,反抗的对象也并不是城主,而是把这荒诞之言当作方法要去实施的人。
这话语震荡,其他弟子再没有说一句话,唯有眼神不停飘忽在两人之间。
清一走近她之时,脸上表情因为她的大声反驳而变得愈发难看。他最终还是走到了她的身前,看着那毫无畏惧的双眼也失了分寸,大发雷霆地喊道:“如果之后他们还有人中毒,伤到了附近之人,那到时候死的就是整个清欢城!”他目光逼近,不可能在气势上落了下风,无情地问道:“这后果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可他们还没有中毒!”徐笙宁双手捏紧衣衫一边,不甘屈服于他这近乎威胁的话语,再次反驳道:“如果他们之中有人没有中毒,那你杀的便是无辜之人。”
她狠狠盯着他,问道:“你凭什么?”
“就凭杀了他们,这周围其他人便不会有一丝威胁。”
“所以,你是在用他们的命去换其他人的命?”
这多可笑,所以,他们做错了什么?凭什么用他们的命去做交换的筹码?
济宁终是无法继续看下去,带着内心的决定,走到了两人的中间。他平静,语气淡淡道:“师父,这次,我也觉得笙宁说得对。”
清一扭头看他,火气更重,指着他的鼻子就差破口大骂。
济宁继续冷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字一句道:“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但是他们现在毕竟还没有中毒,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随意杀死一个无辜的人。”他看向自己的师父,像是在问他,“护城中凡人,这不是我们清欢城弟子一直以来的职责所在吗?”
一人插话道:“可是师兄,用这几十的命换城中他人平安确实是当前最好的选择了。”
徐笙宁毫不客气,转身对准矛头,问他:“那我用你的命去换,你可愿意?”
“你,你……”
这人你了半天,再没有后续。
徐笙宁在此时看透了,所谓的感同身受就是狗屁。
这屋子封闭,空气都是沉闷的,徐笙宁多待一秒都觉得受尽折磨,背过身就要走出去。
“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清一看着她薄弱的背影,语气虽平静可却充满了警告意味,“我做的决定,你能怎么样?”
是啊,古往今来,他下定决心的事情就没人能阻挡,与对错无关,只因惧怕,无人敢。
步子随这话语停住,徐笙宁没有回头,可却清楚回道:“那我就拼了这条命。”
她或许明白他决定这么做的理由,但即使选择万次,重来轮回,她也永远苟同不了他心中所谓的有用牺牲和大义。
牺牲,是要本人决定的,而不是他人只手决定的死活。
徐笙宁的右手刚触碰到这门上,正要推开之时就听见了外面的人发出的惊慌喊叫。
等屋内众人都迅速跑出去时,已经有四个人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他们的身子如蛇般扭曲不停,刺耳恐怖的嘶吼声让其他人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