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没说让她进宫啊!如果让她二哥哥知道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嫁给了比她爹还要大的皇帝.......该多么心疼啊?
姜柔见她不说话,起身将她拉到一旁坐下,道:“你不必担心我,我现在这样也很好。皇上很疼我,只要我开口他就没有不依的。”
一年的时间就晋升为四妃,这足以说明一切。
“可......”她顿了顿,没有继续再往下说,“到底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姜家的人逼你入宫?”
以前的姜柔虽外表柔弱可内里却有一身傲骨,不然也不可能与她二哥哥情投意合,所以她不相信这样一个兰心蕙性的女子会自愿入宫。
姜柔摇头,道:“不是,是那日皇上微服私访正好路过姜家。见我在园子里崴了脚便顺手帮了我一把。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就是皇上,还以为是父亲的好友。后来我们又遇到过几次,然后宫里便来了旨意召我入宫。”
钟杳杳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了。
姜柔忽然抚摸自己的小腹,脸上散发出柔性的光辉,“我......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你说什么?!”这句话给她的震惊远远超过了前面的所有,她喉间异常干涩,“怎么没听人提起过此事?”
“孩子还小,我怕保不住让所以就还没有对外公布。皇上也是这个意思,他还说无论我这胎生的是公主还是皇子,他都会给这个孩子最好的东西。”
钟杳杳见她眉宇间的幸福和喜悦不像是做假,心情无比复杂,“只要姐姐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你别光顾着说我,你自己的婚事也该上心了,你可有什么中意的人?”
“就我这副身子骨,还是别去祸害别人了。”
这话姜柔就不同意了,“你怎可这么说?当初太医也只是推断而已,并没有明确说你的病就没治了。我已经派人去各地寻找名医,你定能长命百岁。”
“那就借姐姐吉言了。”
从上阳宫出来的时候,她的头还是晕晕乎乎的。直到走到太液池才慢慢清醒过来,胸口堵得跟什么似的。
难怪方才林沁瑶会是一幅幸灾乐祸的表情,原来如此。
湖边的风很舒爽,夹杂着未知名的花香扑面而来,再加上广阔的视野只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她还不想回去,一个人沿太液池漫无目的的走着。
池水泛动着粼粼波光,偶尔还能看到有鱼跃出水面,须臾又消失不见。她来到湖心亭,看着远处的风景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见过郡主。”
钟杳杳循声望去,只见亭前的石阶上站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因为有素色帷帐的遮掩所以看不清容貌,不过听声音倒是有几分耳熟,“你是......?”
那人一顿,语气里似乎有些许不悦,“我乃谢濯。”
谢濯?
她略感诧异,隔着帷帐问:“小侯爷找我有事?”
谢濯也不打算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我此番来是想把话都说清楚,我对郡主无意,更不会娶你为妻。当初你我所谓的婚事只是家父一时戏言,做不得真。还请郡主去向皇上禀明清楚,不要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说起来,自从钟家出事后她和谢濯已经有三年未见了。哪怕是偶然遇见,他也会远远避开。
没想到再见的第一面竟然是要她去向皇上说明退婚,钟杳杳一下子就气笑了,问:“小侯爷为何不自己去向皇上禀明?”
谢濯皱起眉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郡主着想,女子被退婚传出去名声总归不好听,郡主只管将过错往我身上推即可。”
这么说她还要感谢他考虑周全喽?
“什么过错都行?”
谢濯坚定的道:“是!只要你愿意退了这桩婚事。”
“那我便去向皇上禀明,说你好男风不能人道如何?”
“你!”谢濯脸色青了又白,煞是精彩,“钟杳杳,你别得寸进尺!”
她勾起唇角冷笑道:“谢濯,我若是不肯呢?”
谢濯看着帷帐后那抹模糊的倩影,眼中写满了不耐烦。此前他还只是存疑,如今是确信这个女人为了能嫁给他可以不折手段到这个程度,心下对她更加厌烦起来。
“既然如此,那郡主你可不要后悔!”说罢,从鼻腔里闷哼了声,拂袖而去。
钟杳杳被他弄到简直是哭笑不得,到底是谁给了他这种莫名的自信啊?说的好像自己非他不嫁似的。
一旁目睹这一切的宫女连头也不敢抬,恨不能当场找到地缝钻进去.......
好心情全都被这个神经病给破坏了,她也没了再欣赏风景的兴致,掀起帷帐扫兴离开。然而才走了两步,她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陌生的男子。那人没有注意到她,兀自朝德阳殿的方向走去。
不知为何他身上的白衣沾染了许多泥泞,看上去狼狈不堪。不过他的脸却十分俊美,五官宛如刀雕刻而成。鼻梁高挺,嘴唇苍白,远远走过来有一种高岭之花坠入泥潭的破碎感。
钟杳杳仔细一看,发现他眉头紧蹙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右手不自然的下垂,明显是已经断了。
在南楼混迹多年,她自问也见过不少的美男子,但都不如眼前这个清逸俊俏俊逸,问:“那人是谁?”
跟在她身后的宫女抬头看了一眼,回答道:“回郡主,那是西晋送来的质子。”
当年西晋大败,晋帝为表求和的决心于是派人送来了一个质子,名字好像叫裴景策,听说还是中宫嫡出,不仅品行相貌俱佳,还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