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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府(1 / 2)

盛辞次日早晨收到了两封信。

第一封,严格来说不能称之为“信”,是凤还鹰送来的一片破破烂烂的草纸,上面歪七扭八的炭痕写着:“活!都好。老大勿念。”

林戟这个人,哪怕刀子都捅进心窝子了,只要还剩一口气,他也会写“都好”,除非老军师盯着他如实禀告。

盛辞劝自己往好的方面想,幸好,至少还剩一口气。

她切了几块生肉喂给凤还鹰,它长途飞行太久,看着很劳累,羽毛都没那么柔顺油滑了。

凤还鹰不客气地叼起,“咕咕”着甩了甩脑袋,就振翅飞走去寻主人了。

盛辞打开第二封密信。

这是她安排在殷府监察殷颢行踪的密探送来的,上面简短地写着:亥时三刻,赴傅府,半个时辰后归。

傅府?殷颢大半夜跑傅府去做什么?

她掐指一算,从自己回京至今,傅息已经下狱半月有余,他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均早已出嫁,傅府里只剩他的老妻傅夫人,她前年就身患重疾不良于行,整日只能躺在榻上不便见客。

殷氏似乎是和傅氏有些姻亲关系,但也说不上极亲密,殷颢这个时候跑去傅府,绝对有蹊跷。

几番思量之后,盛辞决定亲自去一趟。

她佩上鬼面换了男装,正想从后门出去,却迎面撞上了温虞。

他抱着琴,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她的鬼面上。

不知为何,盛辞竟突然想起昨晚他在这张鬼面上落下的轻吻,一时觉得非常不自在,连耳朵也爬上莫名其妙的红,烫得厉害。

她不吭声,低着头就要走,没想到擦肩而过时,还是被他拽着袖子叫住了:“冷将军,去哪儿?”

她觉得更加心烦意乱,这人管得好宽。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她瞪他一眼,把袖子从他手里抽出来。

“好好好,冷将军一向在淮安王府来去自如,我哪里管得了?”

说着,他耸耸肩,无奈地一摊手,眼神却继续含着笑流连在她身上。

她男装也好看,体秀肩正,一身乌沉沉的黑也穿出几分如松如竹的挺拔俊逸来。

盛辞总觉得自己吃了什么哑巴亏,恨不得把这人眼睛剜下来才解气。她明明一向潇洒坦然,怎么撞上他这么爱计较了?

她想了想,突然没头没脑地道:“你跟我一起去趟傅府。”

“我?”温虞有些惊讶。

她坚定地点头:“一来证明你和冷将军关系和睦,并无龃龉,二来傅息因我下狱,你也可替我探望抚慰傅老夫人,岂不妙哉?”

*

盛辞特意大张旗鼓地选了骑马出行,那日大婚之后,百姓们这是第二次看见冷将军与温虞一同骑着马在京道上飞驰,虽然这次不是共乘一匹,但足以令人啧啧称奇。

至于他们是震惊二男共侍一妻还能如此和睦的稀奇,还是反思郡主与冷将军的绯闻是否存疑,那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傅府门外,盛辞潇洒地翻身下了马。她一回头,温虞似乎不惯骑马,一路颠簸下来,面色苍白如纸,话都说不出来了。

傅府下人开了门过来迎接,看见他们,明显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怯怯道:“冷将军,我家老夫人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盛辞以冷将军身份出现在人前时,总是少言寡语,这时也不例外,只言简意赅道:“只是探望。”

说着,她回眸瞥了一眼面色惨白的温虞,他强忍着不适,从马鞍上卸下一堆包装好的药材补品,“在下与冷兄前来探望叨扰,这是一点薄礼,请傅老夫人不要嫌弃。”

一个是威名赫赫的将军,一个是淮安王府的郡马爷,傅府下人当然是不敢推拒的,只好接了礼,引着他们进门。

两人在正厅等了约莫两炷香时间,傅老夫人才拄着龙头拐杖,一步一停地来了。

这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她半生都在做官场丈夫的贤内助,那份儒雅尊贵、进退有度的气质和威严,若未多年身居高位,是浸染不出来的。

傅老夫人面有病容,很是憔悴,依旧礼数周到地与他们寒暄问候了几句,才道:“多谢两位还肯来探望我这个老婆子,我家老爷年纪大了,地牢里待不得太久,还望你们在陛下那里替他美言几句,早日放他出来。”

盛辞也觉得刘濯处罚太过,点了点头。

温虞此时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他朝傅老夫人淡笑道:“圣意如此,陛下的意思自然违背不得。不过在下虽人微言轻,倘若有机会,定当尽力。”

盛辞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心想还不都是你献的计,才惹怒刘濯将傅息送进诏狱。

温虞从善如流地引起其他话题,与傅老夫人聊起些琐碎的家长里短,气氛和乐融融。

盛辞趁机旁敲侧击:“傅老夫人,这几日还有旁人来拜访吗?”

傅老夫人正在饮茶,闻言手腕微微颤动了一下,很快便抬起头笑道:“有的。昨晚殷颢殷大人来过。喏,这茶叶便是他送的。”

盛辞挑了挑眉,给温虞使了个眼色。

她本意是让他顺着这个话头问下去,没想到他突然起身道:“听闻傅府有一池名贵锦鲤,浮跃而出时可称赏心悦目的绝景。在下慕名已久,可否一饱眼福?”

傅老夫人笑道:“前段日子还沉在湖底睡觉呢,这会日子暖起来了,不知道愿不愿游出来?”说着支使了一个下人给他带路。

温虞离座,厅堂一时安静下来。

盛辞正无话可说略有尴尬,傅老夫人却突然开了口:“冷将军,一向听闻你神出鬼没,不喜应酬,如今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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