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去帮忙,却被郑曦一脚踢出来。
杨福走到仍跪着的胡安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肩,挤眉弄眼:是怎么回事。胡安淡淡瞥了一眼,扭过头,继续跪着不言不语。可把杨福给气得够呛。
没一会儿,郑曦找齐了散落的棋子,盖好盒子,小心地将盒子收到书柜后的暗格里。
杨福见郑曦走过来,立马站直,一脸的严肃凌然。又见郑曦大步朝门外走去。杨福一惊,慌忙跟上去。随后惊悚地发现,他家英武神勇的将军,居然进了厨房。
俗话说,君子远庖厨。他们虽非君子,但,怎么也跟厨房搭不上边。
杨福看着关得严密的厨房房门,与一众被赶出来的厨娘,婆子,面面相觑。
良久后,门打开了,郑曦拎着一个食盒,面带笑容从厨房内走出来。隐约能闻到一股清甜的花香味,让人忍不住胃口大开。
杨福咽了口口水,嬉皮笑脸地凑上去,眼睛盯着那飘出阵阵香味的食盒:“将军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宫里。”说完,郑曦大步走了。
杨福一呆,看了一眼逐渐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喃喃道:“可是天都黑了,宫门落匙了啊。”
想到白日里,四公主来访,将军不但没有冷脸,还邀了去园子赏花。杨福一拍脑袋,将军这是,看上了四公主?
杨福自觉他真相了。
可是,皇帝赐婚的是小公主啊。
难道,将军这是,看上了姐姐,却又要跟妹妹成婚?杨福眉心猛地一跳,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家将军这么,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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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夜总是黑得特别快,屋角那株梧桐枝,已只余下一坨暗影,黑沉沉的。像是深渊里爬出来的,张牙舞爪的怪兽。
赢琪呆立在窗口,明眸杏瞳被蒙上了一层阴影,暗淡无光。
砚玉踌躇半响,手伸进袖口,捏着一封薄薄的信笺,抬步走过来:“公主,我今儿在宫外遇到了一个人。”
赢琪眸光闪烁了两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懒懒问道:“遇到谁了?”
“是苏国公府的苏娴小姐。”砚玉说罢,从袖口拿出一封信笺。
赢琪轻笑了下,伸手去接:“该不会又是托我转交给太子的香笺吧。”
苏娴是苏国公的嫡孙女,与赢琪同年,整个长安都知道,苏娴痴恋当今太子。赢琪怜她一片痴情,帮过她一两次,慢慢地两人也算熟络了。
只见那信笺上的字迹,并不是苏娴婉约轻盈的纤秀体,而是漂亮的草体。而这字迹,她熟悉,是尚书府三公子云焱华的笔迹。
苏娴是云焱华的表妹,说起来,她能认识云焱华,还是苏娴牵的线呢。
视线下移,果然,在那信笺右下角写着云焱华三个字。
赢琪脸色有些不好看。
砚玉解释道:“苏娴小姐说,云三公子是有苦衷的,事情的经过并不似外界传的那般……”话还未说完,就见赢琪径直走到火炉边,直接将那信封丢进炉火里。
很快,火苗窜上来,将信签焚成灰烬。
“以后不要再做这些无聊的事了。”赢琪声音有些冷。
砚玉一凛,知是自己僭越了:“是,奴婢知晓了。”
“好了,都出去吧,我有些累了。”
“是。”
砚玉轻轻关上门,早等在门口的墨竹很不爽地扯了一下砚玉的衣袖,压低声音叱道,“砚玉,你怎么能这样?你难道不知道,他将公主害得有多惨?你没听长安城那些人都是怎么说公主的么?”
砚玉打了个手势,拉着墨竹往外走,“我是担心,玉玄道长说的那句占言,眼看距离公主十七岁生辰没几个月了。而且,苏娴小姐也说了,云公子那事,另有隐情。”
她知道,那三个人中,云三公子最得赢琪好感,只是……天意弄人。
墨竹白了砚玉一眼:“不管云三那事如何,公主已被赐婚给郑将军了,这是事实。圣旨都下了,你觉得还能更改吗?”
“公主对郑将军的排斥,你也看在了眼里,以公主的性子,我担心,会闹出什么事来。”
墨竹也变了脸色:“那怎么办?”
赢琪的脾气她们都知晓,平时看着柔柔弱弱,娇气得很。其实她骨子里,极为的倔犟认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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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萧瑟,挂在廊橼下的风铃,倒映在窗子上,若影若现。
赢琪从浴房出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水汽,精致的小脸也染上了一抹洗浴过后的嫣红,像那出水芙蓉,美得动人心魄。
郑曦其安殿极熟,即使多年未曾来过,他仍能在黑暗里,熟门熟路径直摸到赢琪院子,而不惊动一人。
郑曦轻巧地跃上院子里那株梧桐树,他知道,这里视野最好,既能看清有无宵小来犯,又能看到赢琪屋内的情景。
当年他还是十一时,最常呆的就是这株梧桐树。他猫在树里,隐秘地窥视着她,因为只有在这时,他才敢肆无忌惮地表露出心里对她的贪恋。
习惯性地环视了一圈,朝屋内看去,一抬眸就被屋内的美景,撼得僵住了,险些脚下不稳,栽下树来。
看了一会,待到赢琪转身去了侧屋,才不舍地收回目光。
轻巧跃下了梧桐树,潜到窗边,无声息地打开窗子,将食盒里的糕点拿出来,小心放在靠窗的桌子上。随后关好窗子。
良久后,“咦,这里有盘糕点?”
传来赢琪的声音,随后,是鞋子踩在地毯上的细微的簌簌声。
像是有一条蛇,在郑曦的心上不安分地游来钻去。
郑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