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她像是放下戒备,坦诚道,“便是有用到我的地方,可我不会轻易为他人做事。”
司言点头默认。
“城北有间人偶戏坊,那老头前几日得罪了人,被下了奴籍,关入牢城营。你去帮我把他捞出来。”
他皱起眉,疑惑道:“仅此而已?”
顾江蓠道:“仅此而已,我一个小郡主,难道还有什么通天本领?”
“你这狗不错,”她又笑道,“届时我出去了,借我逗两天。”
司言不明所以,站在原地不动。
“还愣着干什么。”顾江蓠冲她摆摆手,笑得狡黠:“麻烦转告永昌侯。”
“女儿知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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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罪!”
一旁的碳炉烧得旺,迸溅出灼人的火花,咸涩的汗水从那人麦色肌肤间滚落。
谢凌川被铁链捆绑在一处架子上,手脚因为充血涨紫,双眼微阖,眉头紧锁。一盆冰冷的盐水浇在他流血化脓的伤口上,他强咬牙关,还是溢出一声闷哼。
有人手执刑具,靠近他:“何必这般苦忍,无论你认不认,这罪总是要落得你身上的。”
见他没有反应,那人计上心头,迂回道:“定北王在战场上的功绩,我们大家都有所耳闻,您确是条汉子,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那顾方明诬陷你至此,却安坐于永昌侯府,毫发无损,您不恨吗?”
谢凌川红肿的右眼睁开一条缝,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大受鼓舞,继续蛊惑道:“其实大家都明白,青鲤一案罪不在您。可上头的要你认,我们这些伏低做小的也着实无法。王爷听小的一句劝,眼下先行缓兵之计,认下这罪,保住一条性命,往后才能让报仇雪恨呐!”
铁链晃动,谢凌川手指微动,要他过去。
他欣喜若狂道:“快,快来拿供认状!”
还未等他走进,谢凌川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勉强摆脱锁链的钳制,将匆忙走来的他猛踹在地。
这一脚力道不浅,教他喉间泛上血腥,接连几个时辰的审讯已让他头昏脑胀,此际更是恼羞成怒。
“你这贱人!”他怒斥道:“真当自己还是什么公子王爷,给我打!”
狠厉的皮鞭沾着咸水撞在他的身上,谢凌川已经疼得麻木,硬是一声不吭,意识浮沉于一片黑雾之中。
“今日的训练为何没有完成!”迷蒙中,谢征久远的声音掠过他耳边,他好像回到了十岁之前的岁月。
“只是晒了几个时辰就能昏过去,若教你娘知道怕是要笑掉大牙。”
父亲……
“这般软弱,你配做我谢征的儿子吗!”
“起热了?”
“擦什么身子,依我看出会儿汗就好了!”
谢征离开他已经十年,却从未入梦。眼下他忍受着常人难忍的疼痛,竟生出不愿结束的念头,他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的人,得到转瞬即逝的水,润喉之后的渴念更甚从前。
他的干涸的思念,他的勇猛的父亲。
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行刑的小兵不经意间窥见,惊讶地愣在原地。
“干什么呢!”身后人喝道。
一阵风吹进室内,吹干他面上的泪痕,好像他方才所有的脆弱不过幻梦一场。
“谢凌川。”
谢凌川睁眼看去,直直对上一双他曾念念不忘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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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言乃是大理寺卿,审讯的人不敢违抗其指令,只好不甘心地退出刑房,此处只余他与她二人。
谢凌川被从锁链上放下来,靠坐在墙边,仰头看着她。
顾江蓠心中莫名发慌,缓缓走近,蹲下,却撞见他眼角的一抹红意,心中讶然。
“我帮你治伤。”
谢凌川无言,任她褪去身上残缺的里衣,抚上可怖的伤口。
“出去了吗?”他问。
顾江蓠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张帕子和一瓶药膏。
他没有问她是如何脱身的,只是道:“出去之后不必为我奔走,想去做什么便去做什么。”
她手上的动作顿住,一时不解其意,谢凌川之前有将她拉入己方阵营的意图,她是看得出来的,可现如今又为何……
“你在可怜我?”顾江蓠的声音染上一层怒意。
她继续质问道:“那日你全听到了对吗?你觉得我幼时被虐待,如今又被背叛,半生活在他人利用之中,很值得人怜悯是吗?”
她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加重,疼得那人脊背一弓,他却没有反抗,抬手落在她的肩上。
那是他曾见过的陋疤的位置。谢凌川的目光平静,却藏着隐隐的怜悯和一些难辨的情愫,她被那温度烫得失神,不自然转过头。
“我不需要你可怜。”顾江蓠语气生硬:“这世上比我可悲的人多了,你一个个全放过去,到时候自己命都没了。”
他终于开口了:“不是可怜,是心疼。”
她被这话搅得心神大乱,张口半天也没能说出话,这话对于他们来说太越界了。
顾江蓠下意识装作没有听懂,曲解她的意思:“谢小王爷如今落到要使美人计的地步了吗?”
他们之间距离极近,纵使她刻意不去看他,还是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以及扯动伤口之后的抽气声。
他不打算放过她:“美人计是勾引情人用的,你是我的妻子。”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谈及夫妻的话题,以往他二人都不愿承认这层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