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没有答案。他索性将那些感情全部释放在戏里,与姚峻峰一起沉沦,醉生梦死。
3个月后,已是冬至,《水仙欲上鲤鱼去》杀青,大家合作非常愉快,方君彦对这批合作演员都赞誉有加。尤其是姜也。
“就没见过天生这么会演戏的!”杀青宴上,方导是这么对谭千渝说的,“这小子有感情他是真能放出来啊。虽然有时候稍稍过了些,而且一激动容易口齿不清,但现场这个感染力是真好。”
她眨眨眼,笑道:“那还是导演戏讲得好,会带人。”言罢又跟姜也使眼色,带他跟方君彦碰了个杯。
场面正是其乐融融之际,方导又开始发表下一轮激情演讲。谭千渝还未跟姜也多说几句话,就被另一边的男主刘思昂截走。
“小渝……不对,现在应该叫谭总了。谭总,好久不见,不知可还记得我?”他唇角微勾,眼里似笑非笑,与她碰了碰杯。
刘思昂自带一种邪气,外形属于那种狂放不羁的俊朗。严格说来并不是姜也那样360度无死角的帅哥,但笑起来就会魅力大增。给人感觉散漫慵懒,眼波流转之间,戏谑之意尽显。
谭千渝轻轻一点头:“思昂。”
刘思昂的经纪人是他亲姐刘思琼,人称花姐,是她以前的老板。她曾给花姐当过经纪人助理。打工人嘛,向来卑微。点头哈腰,唯唯诺诺。谭千渝虽然手脚麻利,但第一次做事,难免出纰漏,再加上花姐脾气不好,也难免一路被骂过来。
她被骂,他就在旁冷眼看着,从不出声。
但又好使唤她做这做那,一次被派去随他跟剧组,猝不及防下起一场雨,现场又是外场,雨伞不够,便将她准备的两把借走一把。只余一把,她便给他全程举着。古装戏服不能碰水,妆不能晕。她将大半伞骨都偏到他那侧,自己被淋了个湿透。
第二天上午没出现在片场照顾他,刘思昂事事都不方便,心里不虞,就跟花姐说了。花姐一个电话打过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他是后来才发现她半夜给自己发过微信。凌晨1点多,说自己烧起来了,痛得睡不着,打车去急诊看看。消息太多了,给刷下去了,他也没留意到。过去了也就罢了,再看到她,谁也没提起,就这么过去了。
好在她脸皮厚,向来心大,早已跟那时候的自己和解。
刘思昂愣了一愣,好容易才接受这个称呼,喝了一口酒。
以前她叫刘思昂都是思昂哥,尽管两个人年纪差不多。但在人家地盘上混,总是要低头,辈分很重要。她不敢对出道还有些名气的艺人不敬。如今她不卑不吭待他,倒叫他有点不适应。
但毕竟是会演戏的,很快就调整过来,笑道:“什么时间再来我们工作室,一起吃顿饭聊聊?听说谭总现在手上项目不少,说不定后续还有什么合作机会。”
姜也旁边的白苏耳朵很尖,闻言也伸手招呼:“谭总谭总,还有我,想着我啊。”
她笑笑:“没问题。”
正喝着酒,自己面前的碟子里蓦然多了一勺海肠捞饭。抬眼一看,姜也正目光灼灼盯着她:“老板,尝尝这道本帮菜,好吃得很。”
声音是从后槽牙牙缝里挤出来的,不像是给她好吃的,倒像是要给她下毒。
谭千渝失笑,拿勺子捞起来:“我谢谢你,我吃了多少年了都。”
这世界真是玄幻。过去毫不在意的小人物,如今竟摇身一变成了光鲜的资本家。如果早知道谭千渝竟是娱乐大亨谭玉全的女儿,他怎会那样对待她。
不过说到底,他也应该庆幸她不记仇,不然这男主也许还真轮不到他。
Q市近海,冬天风大。十二月份,风跟刀子似的往衣袖里钻,室外多站一会儿都会让人哆哆嗦嗦,因此即便是白天街上人都很少。聚会结束后,谭千渝和姜也站在酒店大厅等车。
谭千渝也不知道哪来的气节,这么冷的天气,死活也不穿羽绒服。生怕侮辱了她都市丽人的名号,暗红色羊绒高领衫,外套驼色羊绒大衣,白色呢子阔腿裤,米色乐福鞋。脖子上还坠了条长长的金色项链。贵气是真贵气,冷也是真冷。
姜也见她直往外呼白气,又抖得不像话,一张清丽的脸没有半分血色,只剩惨白。心里是大写的无语。遂将身上的黑色羽绒服脱下来递给她:“套上吧,又怕冷还扮什么靓?”
她也不接,两只脚在地上点来点去,双手抱胸,兀自还在强撑:“你那羽绒服不适合我……”
还未再多说,那带着温度的羽绒服已经不由分说被他按在了肩上。暖意丝丝缕缕像温水一样挨近身体,她不再嘴硬,悄悄将衣服裹紧。也不看他看好戏似的笑容。
刘思昂的车已到,他过来招呼两人:“一起吧?”
姜也本能想要拒绝,却被谭千渝按住。
“你去哪?”她问。
“我去机场,应该经过你们公司吧。”
“哦,不太顺,得先送他回校,快期末考了,让他赶紧回去复习。”谭千渝指指姜也,“下次有机会来,请你和花姐去我们公司转转。”
刘思昂沉吟一下,才客气点头:“保重,下次见。”
等周应淮开着车终于姗姗来迟,两人上车,姜也才问她:“认识?”
“嗯。”她不欲多说。
“他看上去好像还想跟你……套近乎。”他斟酌着用词。
她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好久后才开口:“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回去,微信上数个好友请求,她瞄了一眼,只通过了白苏的,然后放下,置之不理。一直相安无事到圣诞节前夕。掐指一算,又到了钱文茵女士的生日。她即将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