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皇宫,大家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那些粗鄙之语定然不会是他们这些饱读圣贤书之人所写。
一个两个面对从南方朝廷来的大臣,那叫一个一问三不知。
看什么看,爷们可是地地道道的京城大官,晚上能和陛下抵足而眠的那种,你们这帮臭南方的来我们开封要饭来啦?
真晦气。
童贯望着祁安的背影,也只是那么几眼,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有人比他更慌——此人正是赫赫有名的踢球高手,高俅。
祁安一路带着人回到御花园,这场庆功宴声势浩大,足足千名仆役忙里忙外,她倒是没什么架子,一声令下后众人都在仆从的引导下到了自己原定的位置。
唯有赵佶还和祁安站在一起,他是太上皇,不可能坐在下位,于是祁安在上位旁还添了一个给他的座位,看起来比当朝皇帝的位置还要高出一截。
他有些拿不准祁安藏了什么坏水。
是的,事到如今,再蠢的人都能看出来,他这个宝贝儿子压根就没有要将位置让给他的打算。
今日的庆功宴,搞不好就要变成鸿门宴。
他今日前来,没有带亲兵,这一下,再环顾四周,他才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台下的全都是主战派,准确来说,没有主和派。
突然,他的手被人牵起,那牵他的手有薄薄的一层茧,此刻赵佶的手心已经起了一层汗,可对方似乎没有发觉,而是紧紧握着。
“父皇请上座。”
就这样,父慈子孝一番,赵佶迷迷糊糊就坐上了主座。
这其实不合礼制,然而礼部尚书却没有出言阻止,等到祁安终于落座时,群臣才齐齐起身邀杯道:“祝贺陛下大胜金人,恭迎太上皇回京!”
这下,赵佶带的那帮子人也坐不住了,高俅一个眼神,他们也齐齐起身道:“恭贺陛下父子团聚,愿我大宋山河无恙国富兵强,陛下万岁大宋千秋!”
这一下,双方的差别就彰显出来了。
祁安的那帮子人是区分了皇帝与太上皇,而高俅那帮子人则是不明说恭贺的是哪位陛下,可以是赵佶也可以是赵桓,总而言之没说赵佶是太上皇。
祁安拍拍手,便走出来四十九位舞者,眼下还未到晚间,但此次大胜实在是等得太久了,礼部大手一批,便来了个三天三夜的鸿门.....庆功宴。
舞者长袖善舞,宛如飞燕一般轻盈,丝竹雅乐一起,便惹得众人如痴如醉,赵佶却坐立难安,他有几个眼神看向祁安,发觉对方好像陷进了表演中。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几轮酒下来,气氛也烘托到这了,祁安率先起身,点了几个人名:“兵部侍郎李纲、磁州知州宗泽,西陲大将姚平仲、种师道上前领旨!”
奏乐声愈发激昂,就好像是为了这一刻演奏的交响乐。
种师道姚平仲二人不在,祁安便奉二人为镇西大将军、冠军大将军,赏万金赐良田千亩。
其余武将直接眼红发疯阴暗爬行。
妈的,害怕兄弟过的差,更怕兄弟开路虎!
这可是正三品大官,从这一刻族谱都能从你开始写,他们能不嫉妒吗?
他们是知道陛下有神兵利器去蹭军工,虽然这两人确实很是忠心,但这奖赏也太过分了吧!
一时间,文臣集团鄙夷地看向这帮子不争气的武将,就这点出息,学武的就是什么都摆在脸上。
“封兵部侍郎李纲为一品中书令,兼宰相一职,李卿在国家危亡之时不卑不亢,以身作则,更是在开封一战立下了赫赫功劳,为人清廉,素有善名,赐良田千亩,黄金万两。”
很好,文臣们垂死病中惊坐起,很快打成一片,其乐融融。
个个都像是得了红眼病一样,偏偏还笑着恭贺对方。
祁安还在滔滔不绝,底下的李纲和宗泽已经接旨谢恩了,两人看上去面色平静,实则心里已经泛起了惊涛骇浪。
钱重要吗,钱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主张被皇帝承认了,往后只要祁安不下台,大宋其他的官员看见了他们身居高位,都会揣测他们晋升的方法。
换言之,就是告诉天下人——爷今个就要抗金,你抗金不,不抗金那你当什么官!
李纲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曾经想过自己会在这一战获得什么奖赏,但从没想过陛下如此看重他,更别提那些黄白之物了。
为官几十载,不是在背锅的路上,就是在被贬的路上,眼睁睁看着国家变得无可救药,眼睁睁看着众多如他一般的清官被奸人害死,这种心情,是根本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痛心。
宗泽被封了刑部尚书,原先逃走的刑部尚书脸色臭的宛如土灰。
赵佶的文官集团开始陷入了小片的混乱,赵桓不认他们,他们的官职就会被顶替,那么,假设赵佶无法夺位成功,他们又如何入仕途?
“陛下,臣有一言。”
祁安看向李纲,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臣愿意将奖赏捐献出来,用于水利建设,眼下民不聊生,臣也不可贪图享乐。”
高风亮节一个人,历史上也算是郁郁不得志,被小人陷害,最后客死他乡。
祁安同意了,其余文官一愣,顿觉惭愧。
一句话让一群人愧疚一辈子。
接着奏乐接着舞,一直到了晚间,期间人出出进进,赵佶实在是没忍住,开口道:“桓儿,近些日子苦了你了,为父实在痛心,将山河重任都压在你一人肩上。”
不知为何,他一说完这句话,底下的朝臣都安静如鸡,祁安就等着赵佶开口呢,她连忙点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