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如流:“父皇,儿臣苦啊,儿臣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情真意切,十分动容。
“噗——”她这边的有些官员直接呛到了酒,简直是不可置信,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听听这话,他们大宋要挑剔一个李世民一样的君王,那早就亡国了。
正常人在任都不错了,还奢求合不合格呢?
不添麻烦就够合格了!
就连以高球为首的宋徽宗集团都皱起眉头,答应地这么轻易,不会有诈吧?
赵佶第二次被噎到了,他望着面前这个看不透的儿子,明明在他满怀信心时对方给了他厚厚一击,在他试探性地问,准备给他设陷阱时,对方直接跳进了网里。
“啊,这样啊......”他大脑飞速运转,抿了一口茶。
祁安垂头丧气,看起来很是可怜,她道:“父皇您是有所不知,在您离开京城后,底下臣子就开始不听话了——来人,押上来!”
押谁?
李纲稳稳喝了一杯酒,对这些场面十分适应。
其余品级稍低的官员见他脸色挺好,也吃了一颗定心丸,众人眼神全都看向被押送的方向。
不一会,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就被押了上来,宋徽宗几乎是瞬间就跳了起来,安抚一般地拍了拍心脏,才敢看向那押过来的人。
高俅皱了眉头,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他思索片刻,瞳孔地震——
“蔡京,为何不给朕行礼!”
“噗——”这下是高俅这边的人喷酒了。
他们惊异不定地上下打量那个浑身血污狼狈不堪的人,丝毫不能将他与那个权倾朝野的宰相联系在一起。
他们严格来说,或多或少都和蔡京有关系,而且蔡京大名在朝廷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最鼎盛之时,万千门生,出行规格比及天子。
可如今,他缓缓地将头磕在地上,嘶哑地如同十天未尽一滴水一样道:“谢,谢陛下......救臣。”
赵佶看见自己的重臣如此一番模样,吓得当场就要昏过去,他不敢相信这人是蔡京,浑浑噩噩地走下座位,颤抖着手撩开他脏污的头发。
底下那张脸毫无血色,青一块紫一块,但是他还是认得出来,这,就是他的大臣蔡京!
他后退了两步,觉得如坠冰窟。
“父皇还不知道吧,您渡江后,这民怨已经到了顶点,要不是朕赶得及,他现在已经被民众围殴致死了。”
祁安的声音宛如鬼魅,她穿着金黄色的朝服,即便不回头,赵佶也能想象到那幅画面。
他不敢想,她是不是在笑。
后面的声音未停:“父皇,这奸臣以为辞官就能逃过这一劫,奈何善恶到头终有报......”
“闭嘴!”他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他怎么听不出祁安这番话在点谁,看着蔡京此刻的模样,他仿佛看得见自己的下场。
蔡京可没一块好肉了,要说是百姓干的,可他身上用刑的痕迹分明是大理寺才有的。
祁安果然乖乖闭嘴了,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不对,想要挽回:“这好歹是大喜之日,怎么能见血呢......”
蔡京听见他的声音,顿时激动起来,拖着重伤的躯体,在地上宛如一只卑劣的虫子,朝宋徽宗爬过来,哭着喊:“陛下,陛下救我啊——”
赵佶立刻喝道,脑袋嗡嗡地响:“别过来!”
他下意识闭眼。
“咚。”
什么声音?
怎么突然安静了?
白光一闪,当着百官的面,祁安几乎是瞬间利刃出鞘,在赵佶出声后,斩下了蔡京的头颅。
即便是离得最近的李纲,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赵佶更是呼吸一窒,觉得双腿都在颤抖,祁安一双宽厚的手扶住他,关心道:“父皇莫慌,儿臣已斩下奸臣头颅!”
说完,一挥剑上沾的鲜血,其中几滴甩到了高俅的脸上,血是热的,他的心是冰凉的。
完了。
作为最会谄媚的奸臣,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赵佶还是沉浸在蔡京转瞬即逝的惊吓中,祁安勾唇一笑,皱眉骂道:“怎么如此不懂事,还不赶紧将奸臣尸首收下去,朕献给父皇的大礼可不能放在脏污的地上!”
就连祁安这边的朝臣也不知道所谓的“大礼”是什么,但是得令的下属们三下五除二就将这里收拾得一滴血也看不见。
美中不足的是,经历这一变故后,只有丝竹之声,底下的群臣安静如鸡。
无论是和蔡京有仇的,还是和蔡京一伙的,都一句话也不敢说。
宋朝从不斩文臣,可没说不斩反贼。
赵佶觉得头疼,经历过方才的事情,他所谓的孝道已经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一心只想赶紧逃。
赵桓疯了,整个朝廷都疯了!
先是挑衅金人,后是暗中威胁他,现在直接斩杀了蔡京,他都不敢想象,要是继续呆着,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住。
史官飞速记录,记下了祁安孝顺的场面。
杀一个大奸臣而已,没看太上皇高兴地都冒汗了吗?
不过他看起来体质不太好,都要皇帝牵着才能走。
祁安道:“来人,把朕献给父皇的大礼送上来——”
下一刻,几个大汉举着一个坛子走上前来,有些官员见这缸很是眼熟,看见同僚放下了酒杯,便朝后缩了缩,惹得同僚一个眼神过来,十分惊恐。
同僚:你别是断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