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两位将军,又绕着马打趣跟在后面,看上去毅然决然的许蔓枝。
许蔓枝握拳闭眼,决然道:“人都是要学会成长的!”
也不知道是哪受了刺激,祁安张了张嘴,还是决定不打击孩子这种激昂的情绪。
她又驾马回到种师道身边:“离京城还有多少里?”
“回陛下,不足五十里。”
*
“报——是康王殿下的旗帜,正在向京城进军!”
大殿之上,不少人都面面相觑,听着小兵的禀报,他们脸色都有些难看。
“康王殿下在此时进京,莫非是?”
“老夫看,他必然是趁此刻准备夺取江山!”
“话不能这么讲,陛下南渡,而且先皇下落不明,我等奉命监国也不是事啊。”
“听说康王殿下神勇无比,大胜完颜宗翰!”
“诸位,我等是否要迎康王殿下入京?”
七嘴八舌的讨论,最后决定权还是落在了李纲手上,他穿着朝服,斩钉截铁道:“陛下下落不明,我等怎能接康王入京!”
立刻有不赞同的声音传出:“李相,眼下陛下不知所踪,如果不接康王入宫,国政空虚,大宋一日无君就是一日无臣!”
“先皇托你监国,是信任你,你这样的行径定会让先皇心寒!”
“李纲,你莫非要做权臣!?康王殿下的功绩有目共睹,陛下南下,正是接康王入宫的好时机!”
言下之意就是,接康王赵构入朝,还是去找赵佶,自己选吧。
顿时,一些迟疑的官员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先皇的失踪固然可惜,但赵佶的复位更让人痛心!
但是李纲油盐不进,直接拍板定论:“既然是命我监国,几位莫要再提接康王入宫!”
“你!”
“夏虫不可语冰!”
有些知道内情的官员上来拉架,要知道,在北宋,许多人是文武双修,换言之,文斗一控制不住,很容易变成械斗。
这样一来,也不用纠结接谁入宫了,反正死人也不会说话。
一些官员气冲冲甩袖就走,宗泽叹了口气,问李纲:“为何不告诉他们康王殿下就是陛下?”
“方才有几个是真心为国着想,有几个是赵构的党羽,略一试探也就显露了。”
“再者,陛下让我等保密,怎可违逆上意?”李纲捋了捋胡须,整个人都有一种游刃有余的气息。
搞政/治的心都脏。
*
“殿下,到了!”
祁安一个激灵,命全军在此处待命。
“快快快,把我爹拖出来!”
如此虎狼之词,直接把一些将领吓了一跳,用眼神示意自家将军吧,两人权当没看见,一人抬一边,很快啊,很快就拉出来了一个死人。
军中主簿望了望那具尸体,又低头看自己的本子,再三确认——粮食里绝对没有一具尸体!
祁安悲痛欲绝,捶胸顿足,崩溃大哭,阴暗爬行。
她直接滚下马,听见后边姚平仲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还暗暗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做戏做足套没见过吗!
姚平仲后退半步,当时陛下问他该怎么演,他应该回答让陛下收敛一点的。
好可怕。
“爹!爹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呜呜呜呜!”
一听这种爆炸性新闻,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爹?
赵构他爹不就是......
噫!!!
“爹,都是孩儿不孝,不知道您怎么被金人俘获了,儿臣护驾来迟啊啊啊啊啊!”
祁安缓缓流下两行热泪,开始疯狂地锤土,一旁的姚平仲和种师道低下头肩部抽动,也装作很伤心的模样。
“殿下,别太伤心了,陛下这是为国捐躯!”
姚平仲瞪了一眼种师道,埋怨对方怎么这么不会演戏,他丝滑地一个滑跪到了祁安身边。
祁安:?抢戏?
很有敌意地,她往旁边挪了挪。
“殿下,是属下的错,属下不知道陛下竟会到京城之外,还被金军俘虏,就在属下要和金人拼命之时,陛下却告诉属下,他此生为大宋死,是他的荣幸!”
“说完,他就自刎了!”
祁安大为震惊。
剧本里有这段吗,还加戏?
她当即握住那‘赵佶’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爹!你放心地去吧,儿臣已经消灭了金人了!!!”
“陛下,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走了,这大宋江山该怎么办啊——”
他俩一个逗哏一个捧哏,许蔓枝和众人都觉得现在的情况很是复杂,只有种师道抽了抽嘴角,没脸看。
意思意思就行了。
“爹——”
“陛下——”
就在祁安和姚平仲一人一言中,众人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立刻感动地无以复加,原来陛下一直都心系大宋,他们的好陛下!
众人猛男落泪。
演得差不多了,祁安在众人面前将尸首给埋了,众人听着祁安的哭声,感到心里一阵酸涩。
两位陛下都无法继位,大宋的江山就压在了这样一个赤忱的孩子身上,实在令他们痛心。
他们都不敢想祁安会有多痛苦。
祁安擦了擦眼泪,示意下一步可以开始了。
她都不敢想象自己多痛苦。
果然,种师道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