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忍不住刺施梨月:
“妹妹真是好福气,今日定国公府聘礼可下得厚呢,足足六十四抬,也算给妹妹挣脸了。”
看向施梨月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得意施舍,与高高在上。
施梨月淡淡应了声:“都是长辈们商量好的,不容我置喙。”
施棠枝一噎,梧青忙拍她俩:“嘘——小点声,别被外面听见了。”
虽然让家中女孩儿在屏风后听着已经成了惯例,但到底要作作样子,明面上不能被人发现。
施梨月微一点头,又转起手里的珠子。
施棠枝心里念叨,等施梨月嫁过去,婆母是娘亲的好友,还不是想怎么磋磨她就怎么磋磨她,顿感舒畅,忙抿了口茶,看施梨月也顺眼不少。
施梧青也悄悄坐着,心里想着自己的婚事。
年前林氏周氏两人相看了不少人家,大约已经看好了人家,只等过年时借机走动一番,就可以定下。
也不知她的相公会是什么样貌,聘礼会不会也有这么多,日后婆母妯娌好不好相处……
一时屏风后竟静了下来,只听到施梨月手中念珠转动的声音。
施家与严家一齐去开祠堂,将聘书与聘礼单子供上,众男丁进去上香,女眷也在外面磕了头。
再放过一次鞭炮,众人移步栖子院开席。
按礼新人成婚前不能碰面,所以今日这宴施梨月并不参加。等外面人走完,施棠枝三人才从屏风后出来。
施梨月回清芳院时,远远瞥见一眼严亘,他今日穿得鲜亮些,越显得英俊脱俗。
或许是感觉到有人偷偷看他,严亘忽然回头,施梨月瞅见他那张俊脸,感觉胃口都好上不少。
席上,严亘作为晚辈,不停向施梨月亲爹及两位伯伯敬酒,他酒量是在军中练出来的,没几下就灌得几人脸红脖子粗,对他这个新女婿越看越满意。
施言行举起公筷为他布菜:“贤,贤侄,多用点这个。”
严亘又举起酒杯:“多谢大伯关爱,我再敬大伯一杯。”
林氏记挂着送完严家还有家事,不许他再喝,施言行总算在他的攻势下留存几分理智。
见他不喝了,严亘又转头给自己岳丈施梨月亲爹敬酒,“岳父大人,小婿再敬您一杯,请。”
说完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杯口倒立,一滴剩的都没有。
施言定大悦,又与他饮了几杯。
这顿饭算得上宾主尽欢,吃完饭,林氏挽着邢氏的胳膊亲亲热热说着话,在鞭炮声中将人送上马车。
不久后,清芳院来了位熟人。
魏长青向施梨月抱拳行礼:“三小姐,大爷让我来问一声,‘三小姐度亡经参悟得如何了’?”
施梨月一听就知道他又有东西,脸上霎时有了几分笑意:“他带了什么东西过来?”
魏长青疑惑,这两人怎么还有暗号了?
他挠挠头:“大爷昨儿偶然得了一只鹿,他送了一些去烩百味,晚间会炖个锅子到清芳院来,请您放心用。”
施梨月颔首:“辛苦你跑这一趟,用杯热茶再走吧。”
魏长青推辞了她的好意:“谢过三小姐,不过大爷还等着我回话,就不多留了,下次有机会再来领三小姐的茶。”
说完便行礼要走,婉碧只好取帕子包了几块点心,原路将他从西角门送出去。
魏长青刚走进侧面巷子就打开帕子吃上了,等他回定国公府时,帕子里只剩点心渣,噎得他直捶胸口。
严亘礼服都没换坐在桌前等他回话,他冲过来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将点心冲下去才开口:
“爷,三小姐听了好像挺高兴的,应该会喜欢,我走的时候还给我包了点心。”
严亘从上到下将他扫了一遍:“嗯?”
“这点心味道挺好的,酥皮做的真有一手,薄如蝉翼酥香油润。”
“没了?”
“没,没了啊?就……枣泥细腻,又香又甜……”
他看着严亘的表情,掏出帕子将残留的酥皮渣倒在手心:
“还有这点。”
严亘一副想给他几下的表情:“她没让你给我带什么话吗?”
“没啊,三小姐说劳烦我跑一趟,还让我喝杯茶再走,我急着回来,就没喝。”
严亘想想她的性子,估计自己带着锅子去,才能听见两句好话,魏长青能吃到点心也算有脸面,也就释然了。
一抬头魏长青在舔手心里的酥皮渣,见他看过来,还说“三小姐专门包的,不能浪费。”
严亘被他气得不想说话,自己去屏风后换衣裳去了。
等婉碧送完人回来,施梨月又叫婉玉摊开了做嫁衣的红布,两人正在商量着裁剪。
主要是婉玉裁剪,施梨月商量。
婉碧抓了把果脯边吃边看,“小姐,没想到严公子得了鹿还能想着送一点来。”
施梨月端着茶盏,轻轻抿了口茶:“难道我还受不起他一顿鹿肉锅子?”
“受得受得,便是送龙肝凤髓,小姐也受得。”
*
施府与严府今天热热闹闹的,里里外外都喜庆。
长公主府里一片阒然,侍女们走动时都凝神屏气放缓了脚步。
长公主当日从明山寺回府后,就开始着手查香囊一事。
先是所有能接触到熏香与香囊的侍女,再是采办的管家,连府上巡逻的侍卫也没放过。
一点一点抽丝剥茧,拿出十二分的耐心,最终查到了早年在宫里时就跟着她,一直到现在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