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回答:“不太好喝。”
你豪放地对着瓶口咽下一大口,哭丧着脸:“确实。”
北信介接过酒瓶,帮你拨开散乱的头发:“闹够了的话,就早点休息吧。”
“我必须说,北,你说话就像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他嘴角含笑:“是谁刚刚说我是活了17年还没拉过女孩手的小处男?”
你捏了下他的脸颊:“反击得漂亮。”
“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是的,先生。”你两眼一闭,径直倒下去。
恍惚中有人叫你的名字:“醒醒,你得告诉我你的卧室在哪里。”
你睁不开眼睛,随手指了个方向。
确定吗?这扇木门上布满划痕,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生物抓挠过。
北信介硬着头皮拧开把手,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感受到抱着你的人突然怔住,你终于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这是你父亲的房间。
“你家是遭遇强盗了吗?”他问,“是不是该报警?”
“当然,如果你想让警察把我抓起来的话。”
他低头,双眼写着“震撼”。
“别这么大惊小怪。”你从他怀中跳下来,“喜欢吗,我的杰作?”
整个房间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床单被撕成一条一条,枕头和被子里的羽毛飞得到处都是,地毯窗帘均沾满不明液体,床头的挂画上全是抹得毫无章法的颜料,衣帽间大敞——皮带通通断成无数截,衬衫西服更是惨不忍睹。
你蹦蹦跳跳地站上一架黑色躺椅,真皮表面似是被小刀割过,斑驳不堪。
“这叫巴塞罗那椅*,好像是个Vintage*还是什么——我爸爸从拍卖会上买回来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让我想想——因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我不明白。”
“你怎么可能不明白?你们全天下男人都一个样,喜新厌旧,朝三暮四。”
北信介觉得自己正在缓慢跟上你的思路。
“你把他的卧室弄成这样,你妈妈回来该怎么住?”
你无所谓地笑笑:“别担心,妈妈根本不会回来。”
“什么?”
“在妈妈第三次喝醉企图杀死我爸未果后,爸爸就把她送进了北海道的一家疗养院。”
“噢,”这是北信介从未听过的故事,“抱歉。”
“没错,你是应该感到抱歉!而且应该在第一次去外面找女人前就意识到这一点!”
你应该是认错人了,他想。
“下来吧,你真的得休息了。”他向你伸出手。
你一把推开他:“别用你那双不知道碰过多少女人的脏手碰我。”
他望着自己的手心:“好吧。”
北信介不放心地跟着你,看你摇摇晃晃地找到了自己的卧室——然后栽倒在床边。
他想把你捞起来,却被你拽紧了领口:“答应了就给我做到啊!不要一边说着我会做个好父亲一边转头又去和其他女人逍遥快活!”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你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你用力捶打他:“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就是那些钱才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明明以前你和妈妈那么相爱……不要和妈妈离婚了,好不好?让妈妈回来吧……”
北信介顿悟:你父亲事业有成后出轨,意图抛弃糟糠妻,母亲因此染上酗酒恶习,离婚仍未达成协议。与你在学校大肆宣扬的版本截然不同。
想着想着,左脸颧骨一阵刺痛。
你全然不知,仍然张牙舞爪地挥舞手臂,言语中尽是怨恨与不甘。
最后一句说到一半,你突然捂着嘴,挤出三个字:“卫生间——”
他急急扶你过去,听你抱着马桶把胃里的东西全掏出来。
你有气无力地挂在马桶盖上,任由北信介给你接水漱口,又拍拍后背顺气。
等到他收拾好残局,你已经靠在卫生间墙壁睡着。
他只能抱你回去。手掌再一次接触到光裸的大腿肌肤,北信介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兔耳发箍被取下,你晕晕乎乎地被人塞进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你缩在被子里无意识地嘟囔:“对不起。”
他轻声问:“对不起什么?”
“一切。”
他用指腹轻柔地拭去你眼角的那滴泪:“睡吧。”
“你要走了吗?”
“不,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你保证?”你从被窝里探出只手,竖起小指。
他勾上去:“我保证。”
“你能给我晚安吻吗,就像以前一样?”
“……好。”
吻落在额头。
“晚安。”
你浑身疼痛地在床上醒来,艰难支撑着自己起身,对上一双没有波澜的眼睛。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昨晚都干什么了?”
“你没有趁人之危吧?”
你惊恐地看着北信介从扶手椅上起身,忙不迭抱着被子退到床的另一头。
他眼下挂着青黑,几绺头发翘起来,无奈地站在原地回答:“第一个问题,昨晚我送你回家,你非要拉着我进来,不让我走;第二个问题,你没干什么——你只是,开了一瓶你父亲酒窖里的威士忌,跟我讲了很多你家里的事情,然后吐了。至于第三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