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老爷,婢子懂的。”郑漪看着王沦,眼神透露着“我知道您的意思”。
“过来!”王沦轻唤。
郑漪听令走近,作恭听状,王沦逐渐逼近她,一股无形的压力迫使郑漪看向他的眼睛,“阿漪,你是我的妻子,不需要委屈求全,只要有我在,他们不敢欺你,甚至不敢多说一句!”
郑漪知道以王家的权势可以做到。她原本以为他只是嘴上说得好听,没想到是她小人之心。
她以为他不带婢女是想她顶替,这样谁都不会知道她就是那“偷人”的王四夫人。
他并无此意。郑漪意外的同时隐隐又有些开心。
“走吧!”
官署的大堂中聚集了很多人,他们全作书生打扮,郑漪看向王沦,用眼神问询如今是何情况。
“他们全是武安城内的说书人,我今日特邀请他们前来旁观,以便让他们累积素材,日后有故事可说。”
见到王沦,众人齐齐见礼。
“见过大人!”
王沦回礼,将郑漪牵到身旁,向众人介绍:“这是拙荆。”
“夫人真是气质非凡!”
“夫人漂亮,大人好福气!”
“夫人天人之姿,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夫人清新脱俗,吾等得见玉颜,此生无憾矣!”
…
从来没有那么多人一起夸过她,那些话她知道是假的,可她看着众人绞尽脑汁称赞她的模样,还是十分开怀。
听了一会儿,郑漪觉得够了,伸手拉了拉王沦的手臂。
她懂他的意思。
旁人说你一句恶言,那他便让人称赞十句,百句。
“诸位今日可要认真的听,明日,你们可要替我一字不差地传出去。”
众人应和,跟在王沦身后。
不一会儿,令长便带着属官出来,那令长坐正后往王沦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命人带仇旭和证人上堂。
仇旭是被人拖上堂的,他遍体鳞伤,衣服上遍布发黑的血渍…
看到他这样狼狈,郑漪觉得若他悔改,惩罚已经够了。
“仇旭,你妖言惑众,可认罪?”堂上的令长问道。
仇旭低低咳嗽了一声,随手擦掉嘴边咳出的瘀血,忍着痛说:“小人不知所犯何罪?”
“灯节那日,有摊贩看到王郑氏,她当时正在买刺绣,可不像你口中所说那样与你私会。”
“那摊贩必然是记错了。小人灯节与她相识、定情,绝不是假的,她那日穿着青绿色织锦绵袍,清丽可人,小人至今记得,不曾忘记。”他仰着头颅,虽然狼狈,可他眸中有情,语气温柔。
夏丹不管仇旭是何神态,只注意到仇旭言语中的又一个漏洞,当即反驳道:“才不是,夫人那日穿的是姜黄色敷彩绵袍,府里是有记录的,不信大人可以去查。”
仇旭是一脸的不敢相信,他沉溺在自己的思路里,低声絮叨:“不可能,阿漪明明说她过得不开心,甚至还邀请我…”私奔。
还未说完,他似有所感,抬起他的头颅,环顾在场的人,最后叩首,大喊道:“大人,冤枉啊!“阿漪”不是王夫人,那个女人她欺骗了小人。”
“哦?”令长不相信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仇旭分明是有意图地在散播谣言。
“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小人现在明白了,那女子分明是在算计小人。她告诉小人她的父亲看不起小人一介白身,只要武安城中都是她的谣言,她的父亲便会同意将她嫁给小人,临走时还将一柄团扇赠给小人当作信物。小人以为她真心托付,没想到只是一场骗局。”仇旭垂眸,一脸的伤心与后悔。
“那女子是谁?”
“小人不知道,她只说出生商贾,平生最喜小人这样的读书郎。”
令长看仇旭缅怀的模样,嗤之以鼻。
他一脸真诚地看向郑漪的众侍女,说:“因为小人的错误,令王夫人身处流言的漩涡,小人每每想起,于心有愧,劳各位娘子替小人向夫人说一声抱歉。”随后看向堂上的令长,“小人愿画出当日所见女子的姿容,只求能赎小人的一点罪过。”
“你可认罪?”
“小人认罪。”
“既然你已认罪,那本官判你罚银十两,收监一年。”
“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