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禹没有回来,那黑疙瘩要留着保护他,派死士去追蒙面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闫松明白这点,故放任云珠一行人离去。
云珠坐在鞍鞯上,心中开始计较。
她引走明禹,本以为太平道精卫五人能够对付闫松护卫,没想到来了五个死了三个。不知那柄黑疙瘩是什么东西,竟有那般威力,她的佩剑好歹也是名家之作。
“温娘子,那黑剑那般厉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的佩剑被黑剑生生折断,那一幕他是如何也忘不了,至今心有余悸。
“只要那黑疙瘩在他手上,我们便没机会杀他。”
对练剑之人来说,难得一柄如意称手的兵器,那黑疙瘩如此强韧锋利,云珠倒是很有兴趣,同为练剑之人,缘何受人驱使,云珠想明禹应该是为了那柄剑才跟在闫松身边。
云珠一路跟随,发现她根本没有机会杀掉闫松,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进入武安城。恰在此时,程酉来信,指责他为何放过闫松一马。
梦娘熟识众多江湖人士,对江湖秘辛知之甚多,她早已去信打听,可时间尚短,她还没有收到回信。
对于程酉,她只能等梦娘回信后再给她答复了。
这一趟出行,费时三天,远超她向郑漪所请,云珠虽已带消息给郑漪,可心中还是忐忑。
她缓缓步向新安院,院中的仆妇一见到她便指着云珠喊道:“是云珠,云珠回来了!”
院中伺候的婢女听到声音,立马看向院外,见云珠真的回来了,忙走过去小声提醒:“云珠,你这是去哪儿了?夫人见你不回来,发了好大的脾气,甚至扬言要去报官。”
“是啊!是啊!”
“云珠在此多谢各位!”云珠心里感激,对她们作揖。
“大家姐妹一场,云珠说哪里的话!”
“云珠,夫人请你进去!”夏丹走来,容色冷淡,完全没有当初面对云珠的亲热。
云珠对她颔首,与她错身而过时听到一句话,云珠动作一滞,随即快步向前。
“云珠拜见夫人!”
郑漪拿起茶盏,使劲丢出去,骂道:“你还知道回来!”
茶杯摔在柱子上,离云珠甚远,云珠看着郑漪的神色,决定陪她做戏。
“云珠知罪,任凭夫人处罚!”
“知罪?我看你是胆大包天,来人,给我将她带出去发买。”
“夫人,不要!婢子真的知错了。”云珠跪在地上磕头,接连撞击地板,她的额头已经泛红。
郑漪怒气未消,云珠磕头认错,众婢女一进来就见到这等情形,她们忙跪下替云珠求情。
“云珠已经知错,求夫人看见平日云珠尽心伺候的份上网开一面,不要赶云珠离开!”
“怎么,如今我说的话不管用了?”郑漪一拍几案,怒问。
用力过度,郑漪的手掌胀痛发热,她立马摇着手腕扇风,不想指尖打到茶壶,疼得她冒出泪花,立马抱着自己的手指小心呵护。
她这是什么鬼运气!
郑漪疼得快哭了,没看到婢女们噤若寒蝉,将头垂得更低。
“还不带走!”郑漪出声催促,声音有些发抖,听在众人耳中俨然是怒气未消。
他们害怕受到牵连,忙押着郑漪下去,关进柴房。
看门婆子与云珠有旧怨,知道云珠受夫人惩戒,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夏桑掌钱财,她受郑漪之命与牙侩交易,将云珠交给他们。她顾念旧情,要价不高,警告牙侩的人不要随意发买云珠,尽量替她寻一个好的主家。
牙侩常与高门大户往来,知道他们的手段,自然满口答应。
在旁人眼中,云珠很幸运,想买她的那人目光清明,虽年纪稍大一些,但看衣着肯定家境不错。
云珠知道这便是郑漪的安排,她需要云珠在府外帮她做一些她不想旁人知道的事。
郑漪原本不想用这种方式让云珠出府,可世事难料,她近日发现夏雲行事怪异,希望云珠可在府外好好查查她!
云珠跟着那中年男人离开。他是绣坊掌柜,将云珠安置在家中,对外宣称她是新请回来的绣娘。
掌柜姓李,家有贤妻美妾,贤妻育有二女一子,那妾室生有一子。
料想是掌柜早有交代,几人对她嘘寒问暖,很是和善。
云珠一直笑着答话,脸都僵硬了,李夫人还想送她回去,可被云珠拒绝。
若她想活下去,就必须低调,最好是所有人都忘记她这个人的存在。
之后,郑漪在李掌柜的安排下成为了绣坊中一名可有可无的绣娘,众人当她与李掌柜有什么亲密关系,并无异议,有时看到她与李掌柜一起出现时,还会好奇地瞧上几眼。
云珠自然明白她们心中所想,可固有印象很慢消除,再说她不想为她们费心。
闫松的父亲是闫丘,闫丘曾位列三公,陛下年幼时辅佐过他,如今已经身死,可门生犹存。
他给闫松留有一处祖宅,云珠这几夜前去打探过,她准备找时机去偷剑,等剑一到手,闫松的命还不是囊中之物。
说到黑剑,云珠想起了梦娘的回信。她说那是由天外玄铁打造,名唤“玄锋”,剑如其名,锐利非常。关于它的来处,并不是非常清晰,有人说它是铸剑大师翁里所造,也有人说它是普通铁匠打造…没有准确的答案。
等待了几夜,云珠攀上屋顶,借力跃下,偷偷潜入闫松存放宝器的房间。这个房间里收藏着各类兵器,随便拿出去一件都能让人争得头破血流。
云珠搜查一番,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黑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