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设,进入其中,只见焦炭,未燃尽的木梁塌下,凌乱地覆盖其上,地面被熏黑。
一眼看不到尽头,真要在废墟中寻蛛丝马迹,堪比大海捞针。
瑶琴是关键,只需要知道当日他来到靖安王府,有没有背负。
经多方打探,长旻得知当日齐宁出公主府,没有带琴,进入靖安王府,也没有背负任何如琴的物件。
他没死,那现在在哪?江州江末县!
离开武安之际,长旻特地抽空看望陶赟祖孙,多月未见,再见到老者,他已有死态。
强撑着一口气,不过是想等长旻现身。
重病缠身,突临乱世,他知道再也见不到陶赟长大,为他平安,他只能让他为奴,只为求一份庇佑。
见到长旻,老人颤巍巍伸手到枕下,掏出一封信件,递给她。
“这是江州来信,是那位公子,他托我带给你。”
长旻接过,她没有看,只蹲在老者榻前,说:“我已经让陶赟去找人,我带你进城治病,会没事的。”
“不用了,我清楚自己的身体,只想求你一件事。洗衣做饭,喂马劈柴,他都能做,给他一条活路。”
“他最重要的是你,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没有得到保证,老者不甘心,他浑浊的眼睛布满哀求,似用尽全身气力,吐出“求你”二字。
“在我身边,是颠沛流离,是生死考验,他无法承受。我有一好友,将陶赟送到他身边如何?日子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一定不会饿肚子。”
“多谢…”老者感恩戴德,执念已了,慢慢闭上了眼睛,没了气息。
陶赟带人进入屋中,发现祖父已经去世,哭得声嘶力竭,谁拉都不离开老者的尸身。
“陶赟,让祖父安心去吧!”长旻掰开他抱住尸体手臂的小手。
“恩人姐姐,赟儿难受,赟儿舍不得祖父。”陶赟回首抱住长旻的腰。
长旻轻轻安抚,等他哭够了才请人将尸体放入老者早准备好的棺木,葬礼一切从简。
守夜时,长旻打开盖有戳印的信封,打开信纸。
阿温卿卿如晤
吾困于一隅,怨恨交加,惟愿掌剑戟,还安静清宁。蒙汝援手,吾心不馁,今终获之。
汝曾言相伴为心之所向,此心亦吾心,故离武安,此非叛弃,乃身处此地,常忧惧缠身,且功名利禄如浮云,不及白露秋水,亦不及你。
不过一月,吾甚念之,为排遣相思,重游故地,只见张灯结彩,长街好友相邀,夫妻相携,唯吾负瑶琴,奏孤鸣之乐。
久候不闻汝踪,不见汝迹,吾寝食难安,欲寻之,然突闻堡圩陷落。此祸因道主攻城而起,吾处于其中,煽风点火,谓无所不用其极。
汝为云中仙曲,欲弹奏,恐不够小心,出现错漏,惶惶无终,谁料忧惧又起,两难之间,不知如何抉择。
沙域于吾言之,国仇家恨可表,独善其身,有负双亲教诲,亦有负汝之恩义。
情钟一人,总千头万绪,忧离别,又念值得。
请恕齐宁不见而别。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长旻将信件小心叠好,放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