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叶站在刑台边缘,几乎没有什么犹豫,趁承悟再次来拉他时,他就势抓住法杖,直接把承悟拽到身边,然后抱住他一起摔到雷刑之中!
十二道天雷已经劈了五道。明桦趁众人不备,暗中又增加了五道。
身处雷刑之中的承悟被庄叶死死抱住根本挣脱不开,他被迫接受了三道直击魂魄的雷击,拖着发麻刺痛的身体抓住掉落在旁边的法杖,然后一击敲向庄叶。
庄叶吃痛松手,承悟趁机逃出。
也是在这个时候,一赤衣女子无声降落,看到了刑台上一幕。不过在她眼中,是承悟重击庄叶独留他遭受雷刑。
“啊——!”,数道天雷落在身上,庄叶痛苦大吼。他蜷缩起身体侧躺在地上,一滴泪从眼尾滑过。
父亲,孩儿对不住你,对不住鹰族!
“庄叶!起来!”
宛如一场惊梦乍醒,庄叶在泪眼模糊中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子。他激动,开心,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云栀呼唤那个还在傻笑的男人,叫他起来。
雷击打碎了庄叶的膝盖,他身上遍体鳞伤,已然无法站立。云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为他引开致命的天雷。
庄叶头一次如此近的依靠她,闻到女子身上的冷香,欲哭无泪,“你不必来救我的。云儿,我的父亲与族人都会因我而遇难”。
威骧真君见到有人闯上刑台救人就提刀过去阻拦,却被流鸢挡下来。流鸢跟这位脾气暴躁的武将打的不分上下。一场刑罚诸多变数,明桦都要气疯了,他立马加大雷刑的力度,试图击杀庄叶和云栀。
承悟察觉明桦的动作,立即上前制止,与明桦打了起来。经历了三道天雷,承悟气息有些不稳,一时不妨被明桦拍中心口,顿时气海翻涌,血从喉涌。他抿紧唇没让任何人看出异样。
周围看热闹的小仙们很自觉的退开,以免被卷入其中。
云栀看了眼周围的乱象,护住庄叶离开刑台,告诉他,“我已经派人去接你父亲与族人。庄叶,不要怕”。
闻言,庄叶所有的顾虑和退避都消失了。
他不怕了。
听闻动静的天帝率人赶来,看到执刑台上乱作一团,连忙命令天兵前去把他们分开。
承悟和明桦最先收手,明桦站到天帝身边去,承悟眼神沉沉地看着他。流鸢挥手打翻靠近过来的天兵,威骧怒目圆睁,“你这女子!”,说着就要再攻。
“流鸢”。
“威骧,退下”。
云栀和天帝同时出声。被叫到名字的两人不甘心的收手。流鸢主动去扶身受重伤的庄叶,退下之际提醒云栀小心些。
天帝先看看承悟,而后看向那风华绝代的女子,“修罗少君,姮琅?”
云栀淡淡一笑,“修罗王,姮琅”。
天帝:“总之都是你便行了。今日之刑是我天族之事,修罗族为何要干涉?阎境的事,你莫非也有牵连?”
云栀冷笑道:“天帝怎么总喜欢往我头上扣这么大的帽子呢?动不动就牵连这族那族。我也懒得问天帝您拿出证据来了,反正都是您一口裁定的事。我来这里,是要带走庄少主的”。
威骧怒斥道:“姮琅!这里可不是西涯,容不得你放肆!”
云栀眯了下眼睛,摸摸耳朵,“这位神君嗓门也忒大了点,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个人,不过他是个凡人”,她眼神倏尔锐利,“不妨我现在就送神君轮回往生吧,兴许还能跟他有场父子缘分”。
“真是张狂!”,威骧真君说着就要动手。
承悟往侧前方站一步,立于云栀面前,背对着她面向天族等人。威骧看出虚灵道君维护之姿,当即沉了眉眼,却没有说什么。
由于承悟方才与明桦动刀动枪,天帝已经不打算再维持表面的客气,冷声问他来干什么。
承悟不急不缓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储君。万祀劫侵入阎境,是我耗费千年修为抵挡才没有酿成大祸,储君该给我一个解释”。
明桦冷哼一声,“依法处置西南和长福,就是我给三界的交代。如今你从中阻拦,倒还来问我要解释,真是荒唐!”
长福低着头没有说话。承悟侧目看了眼长福,收回视线时将旁边云栀的面容收入眼底,她似乎瘦了,憔悴了不少。
“虚灵,此事已经水落石出,是明桦手底下两个星官公报私仇这才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来。本帝知道你为万祀劫的事劳累了,放心,此事你大有功劳,本帝定会好好犒赏你的”,天帝有意将此事带过去。行刑关口,怎能出幺蛾子。
承悟半个字没听进去,目光锁定躲在天帝身后的储君,一字一句道:“储君打着净化浊世的旗号,先是挑起阎境内争,逼死虎狰王,后利用濯远王宣位大典集结阎境万众。再指使两位星官操纵万祀劫意图谋杀阎境万民!这样的解释,储君说不出口吗?”
面对天族的承悟如一把钢刀,他剑拔弩张,弧度紧绷。说的每个字全是锋利的刃,势要将这天地割开,重迎曙光。
此言一出,现场全部寂静下来,连呼吸声都不曾有。
没人敢轻易触碰这僵凝的氛围。
云栀瞳孔微睁,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的背影。她完全没想到承悟会如此直截了当的指出明桦的罪。
为什么?
他不是与明桦狼狈为奸吗?为何要帮阎境讨公道?
为什么要站在天族的对立面?
“虚灵子!”,明桦不敢置信,他压低声音喊他,无比的愤怒在心腔疯狂擂动,他的眼睛逐渐发红,捏紧双拳,“你休要污蔑本殿下。你是不是跟这两个人串通好,合谋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