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
雷古勒斯迅速收回放在那缕摇曳发丝上的目光,“不,别这么说。该道歉的是我。”看到张琬询问的眼神后,他轻轻翘了一下嘴角,“我不该问的。”
这下张琬是真的想哭了。雷古勒斯的温柔向来有着让人不忍伤害的力量,也让她格外厌恶今晚自己对他说的每一句鬼话。但是张希把性命交到了她手里,她别无选择,必须竭尽全力。
静默半晌,张琬轻声开口道:“请千万不要大意,雷尔。黑暗公爵……不会喜欢看见布莱克堂而皇之地帮助张氏的。”
雷古勒斯深深地望着张琬,路灯下那双掺了暖黄的深灰眼眸依然温柔得如同水晶。张琬无法与这样的目光对视,她举起手绢摁住眼角,眼中涌出今晚以来第一滴真实的泪水。
雷古勒斯叹了口气,伸手从头顶摘下树叶枝干变成纸笔。
“你说得对,琬妮,我不能置布莱克于不顾。所以我能给你的——”他拿起笔开始画马尔福庄园的内部结构,“就只有这个了……”
张琬的声音抖得几乎不能道谢。
十分钟后,就在博恩斯从卡珊德拉庄园的壁炉里跨出来的时候,成功拿到地图的张琬也回到了庄园书房。至此,参与营救行动的凤凰令成员全员到齐。
张琬采纳了麦金农夫人的建议,将校长先生请来坐镇,并把行动指挥权也交给了他。邓布利多没在张琬的计划上做太多改动,只把第一组中的博恩斯和温伯格换到第二组,顶掉了小天狼星和詹姆斯。被换下来的两个男孩显然不怎么开心,詹姆斯不服气地指着卢平质疑为什么就他能按原计划行动。
张琬看了一眼邓布利多——后者抓住她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地回答:“莱姆斯是最合适的人选。”
“莱姆斯怎么就——”
“好了,尖头叉子。”小天狼星注意到邓布利多和张琬之间隐晦的交流,用两个单词压下还想据理力争的好兄弟,转身和留守卡珊德拉庄园的吉迪翁·普威特坐到了一起。
小天狼星明白“最合适的人选”是什么意思。
正如邓布利多之前指出的那样,张希很可能因为受伤而行动受限,担架又不适合在幻影移形时使用,所以营救人员必须在担负起张希全部体重的同时保证动作轻缓,避免给他造成二次伤害。卢平是狼人,他的体能无疑是在场诸人中最好的,只有他可以轻拿轻放地转运一个一米八几的结实少年。另外,狼人出色的夜视能力也让他能够在昏暗的环境中行动如常,既不会制造不必要的响动,也不会由于需要照明而暴露行踪。
当然,这些理由是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的,想通其中关窍的小天狼星及时出声制止了打算刨根问底的詹姆斯。
“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张琬将悬在半空的“沙盘”和马尔福庄园地图放大,好让每一个人都看清上面的内容。
穆迪站起身,“至少我认为这个计划很清楚了。”他粗声粗气地说,“我们这就出发吧,不能让张家小子一直陷在狼窝里。”
众人点头赞同,纷纷抽出了魔杖。
张琬扭头看看张峦,又望向站在书架旁的卢平,深吸一口气,面上展开一抹神似安多米达的矜持微笑。“那么,”她昂起头,挺直后背,“我就在这里等候大家的好消息了。”
梅多斯俏皮地朝她挤挤眼:“别忘了替我准备两瓶火焰威士忌!”
“By all means.”张琬笑答。她抬眼环视在场众人,扬起的声线清朗舒缓:“请诸位务必——平安归来。”
瘦削的小女巫在煌煌灯火下冲大家安然微笑着,从梅兰妮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她印在天鹅绒窗帘上的侧影。高挺的鼻梁、清晰的下颌骨、纤细的脖颈、单薄的肩背,窗帘上印出的少女脆弱而锋利。
梅兰妮突然就能理解张希谈到妹妹时脸上那种自豪的神情了。
凤凰令成员出发后,营救行动按照安排迅速展开。
当张峦等人(如麦金农夫人警告的那般)落入食死徒布下的围杀陷阱时,邓布利多的意外出现扭转了伏地魔眼中必胜的战局。见状,埋伏在地窖外围待命的第二和第三组行动人员放心地潜进储藏室,按计划开始执行各自的任务。
两组在厨房分兵后,博恩斯等人突入大厅迅速控制住了阵脚大乱的马尔福夫妇和弗林特,而藏身厨房的卢平和妮娜则悄悄跟上几分钟前被派往地牢“加固防守”的克拉布。一人一精灵暗中盯梢,半路上妮娜还用一只小煎锅放倒了无辜路过的马尔福家小精灵。
踏入地牢的刹那,卢平果断出手击昏了克拉布和留守地牢的塞尔温,战斗刚一开始就结束了。石柱上的烛火一晃即止,静静地照亮地牢中央一个趴卧着的、死气沉沉的身影。妮娜小小地尖叫了一声“希少爷”,猛地从卢平腿边扑了出去。
卢平紧随而至。他蹲下身,一边安抚惊慌的小精灵一边把张希抱起来靠到自己身上,接着挥动魔杖一连炸毁了四五根石柱。轰隆隆的爆炸声一路传到楼上大厅,几秒钟后,上面传来代表“message received”的三声尖啸。卢平舒了口气,单手穿过张希两边腋下将他固定在胸前,握住妮娜高高举起的小细胳膊,两人一精灵啪地消失在稀薄的空气中。
他们顺利地返回卡珊德拉庄园,张夫人立即接手了重伤的侄儿。梅兰妮也很有眼色地退回客房,书房中只留张琬、詹姆斯、小天狼星和吉迪翁·普威特继续等待剩下的行动人员。七八分钟后,书房里凭空出现一点蓝光,那蓝光越旋越亮、越旋越大,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张琬霍然起身紧紧盯着那点蓝光,但它噗地吐出一方镇纸后就再没动静了。
小女巫呆呆地盯着那方镇纸,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