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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给我儿子传宗接代!”
“就是就是!你看她那个狐媚样!大姐,你可要叫你儿子看好她咯!”
“免得又要跑出去勾引男人!”
“唉!大姐!下手轻点!教训教训就好,别真把人打出个好歹!”
“那又怎样!我儿子花了大价钱买的她!她一天到晚吃吃睡睡啥也不干,我儿子就惯着她,这养不熟的白眼狼!居然还想逃!”
“别打了!哎呀大姐,真要打残了那还不得花钱去医院嘛!”
那位老太太似乎是被劝住了,嫌弃地朝瘫坐在地上的幸村精市“呸”了一口,又进屋去看她气病昏过去的儿子了。
周围看热闹的见老太太走了,有些自讨没趣,纷纷散开了。
可老太太没想到,她一进门就看见她昏迷的“儿子”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脸茫然地望着家徒四壁的茅草屋和她:“真田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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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香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和已经成为她妈的真田弦一郎进行名为“友好交流”,实则打探情报的对话。
因为对方的反应实在太过让人头疼了。
“儿啊!娘给你出气了!那糟心媳妇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什么人都没你老娘重要不是吗?”
立香莫名其妙:我老婆?Who?而且大哥你就算想生下我也没有那个客观生理条件,我妈除了我亲妈之外,我藤丸立香只承认卫宫妈妈一个!
(卫宫:啊嚏!勿cue!)
真田弦一郎的黑脸笑成了菊花:“儿子你别担心,女大学生难免会有傲气,多打几顿她就不会想着跑了!”
这样信息量巨大的言论让立香闭了闭眼,她握紧了腰侧的九字兼定,把干翻这个幻境的暴戾想法按捺了下去。
有些阴暗藏在角落里,你不去注意的时候它只会在角落里不断繁衍壮大。等到它破开光明冲到你面前之后,你才会发现,原来这个世界有光也有暗。
立香不顾真田弦一郎的阻拦,大步流星地朝屋外走去。
眼前所见的一幕几乎让她站不稳。
娇弱的美人衣不遮体,青紫交加的痕迹各外刺眼,柔顺的深蓝色头发也杂乱不堪,草根和尘土沾染其上,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流下,他痛苦地紧闭眼睛,倒在地上抽搐。
立香脱掉外套罩在幸村精市身上,隔断了其它流里流气的小混混过于放肆的视线,在避开幸村精市伤口的同时一把将他抱起,走进屋内。
真田弦一郎一脸不快地在立香耳边絮叨:“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立香被吵的没法,开口就怼:“我老婆还要给我生孩子呢!她伤成这样你还想不想抱孙子了?”
或许是抱孙子的愿望过于强大,真田弦一郎悻悻地闭上了嘴,转头就走:“田里的活还没干,儿子你别耽误太久了!”
立香装作没听见,待真田走了以后才翻找起屋子来。
但是,除了硬的和石头一样的棉被以外,什么多余的布料都没有,打了补丁的衣服浆洗了过多次,面料发硬,也不适合作为包扎的布料。立香索性裁了自己身上的朴素服装,简单的给幸村精市的伤口进行包扎。
躺在床上的美人微微睁开美眸,悠悠转醒,在看到立香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挣扎了起来。
“别动!”
立香担心他动作幅度过大,伤口再次撕裂,只得后退了几步,让他们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以内。
“你别惺惺作态!如果不是你,我和我的同伴怎么会被人贩子拐到这里来!”
美人赤红着眼,眼神中的恨意几乎能凝成实质。
“……对不起。”
幸村精市一愣,没想到她怎么干脆利落地道歉。
立香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她和幸村精市现在的立场注定了他们是对立的,所以她说什么幸村精市都不会听。何况她是真的对这群无辜被卷入非日常事件的少年们感到抱歉,如果不是她……
立香只能叹气:“好好休息,我不会让真田桑打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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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过于落后的村落,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深山老林里的村子不通电也不通网,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立香本想出去买点药,却发现这里没有药店,想要买药只能走三十公里去村外的小镇。她想往外走,幸村精市身上的伤不能耽搁,但却无奈地发现她出不去,看来这个故事的场景被限定在这个山村里。而她走过时,周边的人都以看笑话的眼神看向她,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诶,就是他老婆跟别人跑了,跑到小镇里报警结果被送回来了!”
“哎呀,现在的大学生真是天真,怎么还不认命,她跑的再远不还是要被我们的人抓回来吗?”
“他买那个女大学生花了他一辈子的积蓄呢!结果还是留不住人家!”
八卦便是着小小村落里唯一的调味剂。
人性中最大的恶,就是见不到人好。
立香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走,勘察村子的地形和线路。
走到一处人家的时候,立香的脚步迟疑了,那家的大黄狗地朝她狂吠,如果不是铁链栓着,怕是要直接攻击她。
铁笼子里的迹部景吾权当做没听见,他蜷曲着身子,破破烂烂的衣服不能将他的身体完全遮盖,细密的伤疤狰狞地透露出来,狭小的笼子勉强将他高大的身躯容纳起来。
屋里的人听见大黄狗的吠声,骂骂咧咧地出门:“你这贱人又想逃?铁笼子关着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