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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抵达四楼的角落，他脚步不受控制地顿住了。
层层蓄力的火被掐住了。
最里面的书架里灯光很暗，靠窗的位置却亮堂。明暗夺天工。波波头的女孩子把自己的额发全部扎了上去，正坐在窗台上抱着一本被翻得有些旧的硬皮书看地津津有味。
余帆看她穿着一件黑色牛仔外套，还带了一件盖住穿着凉鞋脚的衬衫的沫沽，总结，这特么是个惯犯。
爬楼是个力气活儿，但是比不上图书馆里冷气的厉害，余帆很快就感觉自己鸡皮疙瘩开始起立了，凉气往骨子里钻。
安静，冷，阴森，像是个风水不好的灵柩。
只除了一块儿。
就是沫沽坐在的窗台那块儿，什么阴森到了那里都融成了一种清净和静好。
余帆一开始只是觉得沫沽的头发有些碍眼，现在想剃光她的头毛，就前面那一撮。
可能是前后差距太大，冲击力很够。深度颜控的余帆抿嘴，气自己好像生不起来气了。妈的。
肯定是不能直接走过去的，他绕进书架，脚步放重逡巡。逡了五六圈，余帆胃里涌上辣意，那是重新蒸腾起的火。
艹。
她就是个漂亮的龙虾是么！！？？
“咳咳咳咳咳——”
沫沽被一连串难以自抑的咳嗽声从书里抖落了出来，她抬头有些茫然地看向声源。
余帆一手扶着架子，一手捂着嘴，压抑地辛苦咳嗽。
沫沽一哆嗦，下一秒的反应就是趁他不注意要赶紧跑。
余帆准确的抬头，准确的锁住了沫沽。沫沽往出跑的脚烫了一下一样狠狠地缩回。
“仇同学？咳咳……”余帆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惊喜的表情，然后迅速低头咳嗽。
沫沽……有些时候，一秒真的是很重要地时机。
“余……余同学，你……好啊……”沫沽僵硬地扯动嘴角，清净变成了青白。
脸部僵硬地像中了尸毒。
余帆心口一堵。
妈的，这个女的。
气死了他了！！
他是是会吃人嘛？
沫沽看着余帆的脸黑黑白白，一闪而逝的森气不知道是不是她又幻觉了。在不动声色的离开还是毫无破绽地藏起自己的恐惧勇敢上前之中，沫沽有些自闭。
因为她既做不到不动声色，也做不到毫无破绽。
“仇同学原来也喜欢看书嘛？”余帆惨白着一张脸走近，虚弱但是温柔地笑。
沫沽往后倒退了一步，膝盖一软，坐到了窗台边缘。
余帆露出一丝仓皇，几步冲过去，拉住了沫沽的胳膊：“沫沽！”
沫沽没有被突然出现在屁股下面的窗台吓到，被一副自己要穿过窗户掉下去的余帆吓到了。
“……啊，你没事就好。”余帆松了口气，似乎忘记了松开她的手腕。脸压近，满眼温柔。
这构图但凡放在哪部偶像剧里，都是经典画面。
但是沫沽不看偶像剧，她喜欢动物世界。所以她现在有点儿害怕。就像被咬住脖子的瞪羚。
“余…余同学。”沫沽结结巴巴，余帆嗯了一声。
“……这里有窗户的。”沫沽抽手拍了拍身后，表示窗户超结实，随后她露出一个怯怯的忧虑表情，“你的眼睛是不是不太好啊？”
余帆……要优雅，要温柔，要优雅。
艹。
“……抱歉，可能我是关心则乱吧。”余帆吞回喉间的血，艰涩道。
沫沽脸白了，不像被感动，像被吓着了。
余帆……妈的，回去就吃红烧小龙虾！！
要吃五个！！
这蠢东西气死他了！
“咳——”是真的咳嗽，不是假的，气的。
余帆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喉间腥甜，挪开帕子，嫣红的血。
沫沽瞪大眼睛，条件反射伸手去扶因为咳嗽而弓腰的余帆：“余余余同学，你没事吧！？”
这是第二次吐血了吧。
是吧！？
余同学是不是要病死了！？
余帆气顺了不少，抿抿嘴，脸上爬上两抹不健康的红：“我的身体不是很好，这里有些冷……”
所以说，赶紧扶老子走啊！
个蠢蛋。
在家一憋一天半，出门就是换个屋顶继续憋，龙虾还要孵蛋的嘛？
沫沽看了眼他白惨惨，青色紫色血管明显的手背：“这样啊……”她不自觉地拨了拨自己头上的揪，余帆没忍住看了一眼。
眼神有些阴森，像是要用眼神剃光那一撮。
沫沽没有察觉，她环顾四周，想想，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往余帆身上一裹：“冷的话，你先裹着。”
“我还有一件衬衫。”
余帆……
沫沽看看他没什么缓解的脸色，纠结的又挠了挠自己的小揪，几根毛翘出来稀稀拉拉地挂在她的眼前。
“还冷嘛？”沫沽扶住他的胳膊，上下搓了搓，“摩擦生热，这样就会好一点儿了。”
余帆……给他点儿时间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
他低头看着裹在身上带着红色刺绣的黑色牛仔外套，然后看了眼手圈着自己两个膀子搓动的沫沽。
……回去要吃一盆龙虾！
一盆！
佘叔哭崩房子也要吃一盆，一整盆！！
沫沽两支胳膊搓的都酸了，她看着余帆：“好点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