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讨好沈秋迟的狗腿子:“您说的这叫什么话,只要您赏脸想来,就算地上长刺刀子,我也得跑沈府把您驮过来呀!” 站他旁边的另一位门倌不甘落后,硬挤过来巴结表现:“沈少爷快请进,楼上雅间一直留呢。敢问您今儿个位作陪?我好招呼伙计好好伺候。” 嘴脸变化之大,让才被拦的客人霎时青脸。然而来人毕竟是沈家捧手心里的独子,饶是他再不痛快,也不敢当沈少爷的面多说什么,只得暂且压下不满,不尴不尬地原处站。 周围任谁看出他当下的窘态,沈秋迟恍若不觉,仍笑吟吟地执扇柄,对门倌道:“老样子,给我开房听戏最好的单间,今日我要喝新到的寿眉,备我一人的就够。” 门倌正要应下,沈秋迟忽而顿脚回,扇尖对准被拦在阶前的两人:“另开一桌一楼常座,他俩的酒钱,小爷我包。” 话音落下,门倌和那两人同时愣。 “还不招呼进去?”不待双回神,沈秋迟扬声唤门里的伙计。 长兴楼的伙计全是人精,见状一涌而出,热情洋溢地把两名客人拉进去。 受宠若惊的“多谢沈少爷”遥遥传来,把门倌谢出一脸糗色。 “早听闻长兴楼的柳台酿堪称一绝,最是甘美醇香,你来这儿做工多时,可曾尝过?”沈秋迟笑颜不改,问门倌道,“当真有那番极品滋味?” 门倌讪笑:“爷您逗我,柳台酿哪是我这等人尝的。” “也是,好歹是长兴楼的招牌,价钱想必不菲。”沈秋迟惋惜似的摇摇头,倚住门框,朝当闲的伙计抬抬下巴。 那伙计当即撒开腿往里蹿,不多时,便奉个玉石色的小巧酒壶出来。 沈秋迟单指勾住壶把,酒壶晃晃悠悠地递给门倌:“喏,今儿我高兴,赏给你。” 门倌大喜,感恩戴德地捧高手。 沈秋迟眼尾稍弯,指端一松,酒壶顷刻滚落在地,砸开一片酒香四溢的水花。 演到这里,剧本修改的向出现分歧。 原著有些情节稍显粗略,编剧需要基于人设添补调整,只是针对这处剧情,主创各执己见,两个版本争执不下。 本演员是人物灵魂一部分的理念,吴凯岚干脆把不同版本给夏星燃,让他根据理解先演一版,就算效果不佳,不过是多拍一组对比罢,这也是影视拍摄里的常规操作。 镜头前的水花迸飞散落,监视器后的众人不约而同凑近屏幕,虽然嘴上不提,但个个心里想知道,演员最终偏向哪一版。 尤其是吴凯岚和白晓芬,他俩意见悖,又解夏星燃对角色的把握,因此也更期待夏星燃站到自己的阵营。 两个老家伙瞪大眼,一瞬不瞬地盯紧画面。 只见夏星燃饰演的沈秋迟眉心微锁,故作惋惜:“你看你,也不接准些,这么精贵的酒,下次想尝可不容易。” 台词一出,吴凯岚和白晓芬顿时怔。 导演助理也呆呆,惊讶道出他的心声:“……这词儿说的,跟两个版本不沾边啊。” 止不沾边,简直是天悬地隔! 门倌的布鞋鞋面被溅湿一块,狼狈得与他的脸色如出一辙。 “嘿,先急沮丧,这不还剩下一呢!”沈秋迟发现宝藏似的蹲下,小心捡起壶嘴附近的残块,凹进去的碎壶肚里最多留有半两清酿。 他端到门倌嘴边,笑容率真又残忍:“来来来,赶紧张嘴,这酒没落一点儿土,绝对是干净的。” 门倌没得选择,只睖睁慢慢张嘴。 不待他把嘴长大,沈秋迟皱眉撇开碎片,竟然兀自嫌弃起来:“唉,还是算吧,再怎么说也是从地上捡的,哪有捡酒来喝的道理。” 门倌半张嘴巴,彻底傻眼。 一名路人掩失笑,旁观的人也随之哄笑起来。 “就这还瞧不起客人呢,怕是连捡酒吃的运气没有呢。” “不过是个破看门的,真当自己和长兴楼一样高贵。” 路人的窃窃私语若有似无,门倌脸上红白交错,好不难堪,即便如此,他还是得接赔笑:“沈少爷说的是,惯是没有捡酒吃的道理的。” “这才像话嘛。”沈秋迟慢条斯理地抖开折扇,恢复来时那般闲然的笑,他转踏过门槛,朝里走去。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热闹到此结束时,沈秋迟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扬,甩来一枚亮闪闪的银元:“拿去吧,下工同你的兄弟吃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锃亮的银元旋数圈,沉甸甸坠进门倌怀里。 那门倌脸上瞬间重现神采,顶周围艳羡的目光,不怕腰折地拼命鞠躬:“谢谢沈少爷!谢谢沈少爷赏!” 沈秋迟踏进酒楼正是这场戏的结尾。 吴凯岚盯监视屏,力锤拳大腿,按开桌边的扩音喇叭大喊:“Cut——!” 停顿两秒,他接道:“今天上午进度不错,这场的效果也非常好。各组休息五分钟,稍后按照要求各自调整,我把这场过完就吃午饭。还有,”他抬高胳膊,手指对准远处的夏星燃,“演员附近的人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