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迹象,这病估摸着不会像瘈狗之症那样简单。”
秦九叶说完的一刻,突然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瘈狗之症发病后,往往会以人传人。这“疯人”之症,是不是也会传染呢?
她想罢,连忙转头看向陆子参,再次叮嘱道。
“看守和沅舟的人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被她伤到。若是有人受伤,一定第一时间告知我,我来想办法。”
“你方才已经叮嘱过了。”陆子参见秦九叶神色如此紧张,不禁又宽慰道,“你放心,今日这事过后,我会让人戴上厚些的手套再靠近那铁笼。苏府那边我也会派人去排查,看看是否有人因此受过伤。”
“不止是咬伤,抓伤和刮蹭也要注意。”秦九叶回想起方才的情形,只觉得一阵后怕,“我方才见她的指甲都很长,若是不小心被抓到也是很危险的。”
杜少衡听罢,面上不禁有些忧心忡忡,喃喃开口问道。
“难道被抓伤,我们就会变得和她一样吗?”
秦九叶摇摇头。
“我也不确定。不过譬如瘈狗之症,并不是只有被疯狗咬伤才会得病,有些只是被其前爪抓破,也有患病的风险。那是因为犬有舔舐前爪的习惯,而瘈狗之症的病源便藏在其唾液之中。目前还不知和沅舟所患之症的具体情况,我们再小心都不为过。”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仍有些半信半疑,但也都不似方才那般大大咧咧、不当回事了。
毕竟那和沅舟发狂时的样子大家都是见过的。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宁可死在敌人刀下,也不想变成那副鬼样子。
“还有一件事。”秦九叶想起什么,向一旁的少年再三确认道,“你也说过,那日苏凛大办寿宴时,苏沐禾确实亲口承认了手上有伤,没错吧?”
李樵点点头,如实说道。
“是。她说是在剪烛花时弄伤的。”
秦九叶思虑片刻,下定决心般对陆子参说道。
“陆参将何时去苏家问话?我也一并过去好了,有些事若是没确认,心中有些不踏实。”
陆子参挑了挑眉毛,面上的神情有些惊讶。
“你不怕……”
他想说:你不怕那苏家人明里暗里再折辱你一番?毕竟在码头上的时候,那苏沐芝可没给你好脸色看。可这后半截话他终究没说出口。因为有了方才在那房中的一通遭遇,他突然就觉得同那铁笼中的人相比,区区一个苏沐芝在这女子面前实在算不得什么。
话锋一转,陆子参换了个略带调侃的语气。
“秦姑娘这般上心,莫不是还想着加诊金的事?”
之前一直是与陆子参私下商议,眼线猝不及防当众被提及此事,秦九叶不由得愣了愣。但她倒也不觉得寒碜,片刻后便诚实地点点头。
“诊金的事自然也是惦记着的。陆参将可是觉得我这人油盐不进又财迷心窍,实在不配为你家那作风清廉的督护做事?”
她话一出口,便觉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然而下一刻,陆子参那浑厚的声音便已在小院中响起。
“你怎么知道?”
陆子参说罢,故作惊讶地顿了顿,随即哈哈笑起来。
他笑的时候完全不似其人粗犷的外表,细看反而有几分腼腆。
“不过那是以前,现在我倒是不这么想了。”
秦九叶一顿,不自觉地追问一句。
“哦?现在怎么想?”
陆子参想了想,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倒是觉得,秦姑娘为人,有勇有谋,不卑不亢。不仅自己生财有道,危急时刻还能救亲友于水火之中。行事虽总是孤身一人,却未曾有过怯懦退缩之态,比我曾遇到的许多行伍之人都要强些,很是令人钦佩。”
秦九叶手中的筷子顿住了,半晌才慢吞吞地回到自己碗中。她扒拉了两下辣子面,没抬头地闷声说道。
“你倒是会说好话。”
“陆某平日虽有些唠叨,但总归是跟着督护营下出来的,从不说违心之言。”
秦九叶瞥一眼陆子参,后者正眨巴着一双小眼睛真诚地看着她,她又低下头去笑嘻嘻地揶揄一句。
“我再好有什么用?还是你家督护最得你心。”
陆子参狠狠点头。
“督护当然是极好的,秦姑娘不这么觉得吗?”
秦九叶不说话了。可她不说话,周围的目光反而唰地一下全都聚了过来。
秦九叶这才发现,这些看着五大三粗的武将,其实一个比一个爱“看戏”。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一句无关痛痒的闲话,一旁始终沉默的少年突然便将碗撂在桌上。
“日有阴晴,月有圆缺,人无完人。我看陆参将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为好。”
众人的目光瞬间又落在那少年身上,每个人心中似乎都有一个小人在咆哮着:错不了了,这才是那日孤身闯进府中、大杀四方的狼崽子,方才那副狗里狗气的样子,果然只是伪装!
然而少年的气场还没来得及“铺陈”开来,下一刻只见他身旁那女子扬起手毫不客气地拍在他后脑勺上,低声训斥道。
“还阴晴圆缺呢,不要不懂礼数,闭嘴好好吃你的饭吧!”
李樵看她一眼,一声不吭地低下头去,又恢复了先前那副安静的样子。
看热闹的众人被眼前这一连串的转变惊得说不出话来,陆子参却已有些看明白了这两人之间那微妙的相处模式。
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吗?看看眼前少年这能屈能伸、身段柔软的样子,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