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两个人之间,最长的一句总结,也只不过是“不合适”。
最简单的措辞没人相信,叶嘉言却骗过了自己。
现在的她,凡事都想得开,看得开。
虽然只是她一个人的单方面分手,或许多年之后,大家也都是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这么多年过去,叶嘉言觉得自己变了,而粟屿,应该也变了吧。
有什么能敌得过时间呢。答案是没有。
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人。
从她删掉粟屿的联系方式的那天起,从她换掉手机号码那天起,从她搬家那天起,两个人就像是条平行线,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毕业后的五年,她不再关心和粟屿有关的任何信息,把世界清扫的干净,像是这个人从来没有来过。
偶尔有人提起,她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二十六岁,周围的朋友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其实从大学毕业那会儿起,便是一道赤裸裸的分水岭,有的进入家庭相夫教子,有的拼事业。
和大家比起来,叶嘉言觉得自己太过清闲。
她封闭着自己的心,使自己再无法爱上任何人。
有的时候,她甚至会怀疑,爱,真的存在吗?
在湖心岛看到粟屿的那一眼,叶嘉言出门都习惯性的戴着渔夫帽,生怕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碰到某个熟识的老同学。
他们有好多共同的朋友都在CBD工作。
出门前,她穿了件薄风衣,秋天的风吹的人哆嗦了一下。叶嘉言抬头看了看天,裹了裹衣服。
看样子会下雨。
抵达工作室时,顺手的开了暖气,上课前热了热身,拉伸了一会儿。
一节课的时长四十分钟,她是下午两点半出的门,下午两节课,上一节休息二十分钟。
下午工作结束,已经是五点半,其中有个学生舞蹈动作不熟悉,课后叶嘉言便让她留了一会儿,单独把不熟悉的动作教给她。
“这几个动作,力量主要集中在臂部,下次多观察,记住了吗。”
“嗯嗯,谢谢叶老师。”
“没事儿……”
舞蹈室的玻璃窗外,透过反视镜,她早就注意到有人站在一旁,起初,她感到十分意外,心跳漏了一拍,叶嘉言想逃的远远的。
刚好有个学生跟她请教,她顺势拖延时刻。
叶嘉言将音响声音放的大大的,她想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原本想拖延到粟屿离开。
他却一直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叶嘉言心想:这是要干嘛?秋后算账?
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妄想逃避去解决问题。
叶嘉言撇了撇眉毛,摸了摸额前的碎发,鼓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拿着衣服往外走。
推开门,叶嘉言走了出去,注意到垃圾箱上方处,一堆烟头。
她的双眸轻微收缩了一下,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她一向对烟味儿敏感,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叶嘉言在粟屿面前停下脚步,与其等对方开口,不如自己先发制人。
“那个,我……”
话还没说完,刚刚留下来训练的女孩从舞蹈室出来,微微一笑。
“哥,你来接我了,我都跟我妈说不用了。”
粟屿的目光越过叶嘉言,漠然的眼眸比着刚刚亮了些许。
叶嘉言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起来。
他是她的哥哥。
那自己,是误会了。
走廊里站着三个人。
她低下头,不再直视他的眼睛。叶嘉言不打算再说些什么,准备离开。
粟屿接过女孩的书包,没有多看她一眼,两三步就走在叶嘉言的前面,叶嘉言自然而然也放慢了脚步。距离越拉越长。
走廊的拐弯处,粟屿忽然停了下来,冷冷的声音在走廊回荡。
“粟安安,怎么不和老师说再见。”
粟安安回过头挥了挥手,:“老师,再见。”
叶嘉言始终不敢直视他的背影,走廊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她才刚把头抬起来,仰望着天花板,试图把眼泪憋回去。
敌不过喉咙的酸涩,她只是越想越委屈。
回过头也会嘲笑自己,叶嘉言,说分手的是你,委屈的还是你,你怎么那么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