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伤了根本,以后便只能用药材滋补着,孤也没有办法。”
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没有看望宁的眼睛,边说着还边去扶望宁的手臂,似乎是想把人拉着站起来。
望宁任他动作,同时迟钝的处理着自己听到的所有信息。
他说这毒不是他下的,又说姨母以后都要靠药材滋养着……
“那……那你救救姨母。”她猛然扑进帝王怀中,“你救救她!”
她抬着头和姜衍对视,“你不是想让我叫吗,我会……我可以学!”
未满二十的少女眼眸灰暗,连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了。“我都可以学,你想听什么都可以,你救救她,只要你救救她!”
眼泪在她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夺眶而出,此刻望宁便是再也忍不住,胸口剧烈的起伏起来。
母亲,外公,父亲,她亲眼看着自己挚爱的这些人一个个离自己远去。
如今这世上唯一算得上她的亲人的,就只有一个姨母了。
她只有一个姨母了。
她不能失去她,什么都行,怎样都行,只要姨母活着,她都可以!
月亮西沉,月光朦胧的照进寿安宫,在一片细碎温柔的光里,一直没说话的新帝伸手覆住了她的眼睛。
望宁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他声音微低,声线拉长,“我会救的,你别哭了。”
她吸了一口气,竟也缓缓止住了眼泪。
没有说话她只静静等着、听着,等待这人开出条件,说出想让她付出的代价。
再来一千多个日夜,抑或是床笫之间羞于启齿的言语,事到如今,她能给姜衍竟也只有这些了。
见她不在抽泣,少年人才缓缓放下自己的手掌,四目相对之间,他像是猜透了她的想法。
好像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新帝俯身靠近她。
以为他要亲自己的望宁,乖顺地闭上了眼眸,甚至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她微微仰起了头。
然而下一秒明□□凉的丝绸帕子就落到望宁的眼睑下方。
“好丑。”他说。
*
距离望宁上一次想着逃的时间实在太过久远,以至于姜衍再回想起来,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当时是怎样的心情。
可他仍清楚的记得那日失态到站都站不起来,眼泪止也止不住,最后眼睛肿的跟桃一样的望宁的丑态。
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眼的丑态。
那日他就想,以后还是别用宜太后的生死安危来吓唬这人了。
反正往后她都拴在自己身边,哪都去不了,再有张牙舞爪,阳奉阴违的时候,他有千种百种方法让她认错道歉。
实在没有必要用把人吓得这么丑的一种。
让他看着倒胃口,连前一天晚上的隔夜饭都能呕出来。
虽然武艺高强满身盔甲的御林军看懂他的暗示,把守了宫廷之中各个出入口。
姜衍却始终没有下令将皇宫宫门封死。
一来今日是太后寿辰,宴请的都是世家权贵,哪一个不是七窍玲珑心?
他要是有这么大动作,怕是会传出些流言蜚语,更怕真有人能顺藤摸瓜猜到一二,依望宁的性子,怕是今天晚上就要跳城墙。
二来……
姜衍抬眼往对面的戏台看去——
宜太后不是还在宫里嘛。
只要宜太后一日还在宫中,只要宜太后身上的毒一日不解……
望宁就只能乖乖站在他的身旁,供他予取予求,与他共尝极乐。
永远不会妄想能够翻出他这座五指山。
虽然手中的酒杯都快被他捏碎,但是高位之上的少年帝王还是勉强能够保持面上的镇定。
直到他突然发现戏台之上的“宜太后”从水芸出现开始,便开始一动也不动的,甚至在接触到他的眼眸之时,还隐隐有退缩之意。
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瞬间冷了下来。
这世间最尊贵的男人抿着嘴唇飞身而下。
在一圈推杯换盏,把酒言欢的权贵中间,一把抓住了那画满油彩的面具。
面具“啪嗒”一声砸在木板之上,浑厚之音宛如天边轰雷,瞬间叫醒这世间所有自欺欺人之人。
浓墨重彩的面具之下,是一个身形娇小、眼神慌乱,不敢与他对视的男子。
“哈——”
年轻的帝王当下竟笑出了声。“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