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次这样爽快?”
“去庙里拜拜,替哥哥求一个好……姻缘。”
祝熹苦不堪言:“你这么希望大哥娶亲吗?我走了,你和你二哥怎么办?没了我,你们肯定……”
兄妹二人抱胸看他演戏,祝熹爽朗一笑:“好吧好吧,不逗你玩了。那好霜霜,你就虔心替我求一个好姻缘,我争取明年给你迎一个嫂嫂。”
“拭目以待。”罗虔按捺下失落,拉着萧颦去街边小摊瞧瞧。
“霜霜,你看这个。”萧颦拿起一盒烟青豆蔻匣子,“感觉这个蛮适合你的。”
罗虔淡淡扫了一眼,正欲买下,身后传来祝熹的声音:“霜霜,这个好配你,好漂亮,我都想涂了。”
她拾起另一盒朱红豆蔻,笑道:“我喜欢这个,哥,付钱。”说罢拉着萧颦兴致高昂地要回馆染上指甲。
祝熹说:“她不喜欢红色。”
洛凛摩挲着香匣子:“好像是。”
隔天,罗虔穿了一件绯色襦裙。
瞥见祝熹专注的眼神,萧颦笑道:“昨晚霜霜跟我换了衣裳,她说喜欢这件。”
祝熹这才正视她,萧颦着一绛紫宽袖裙,他微微皱眉:“霜霜不懂事,我代她同你道歉。”
牵强的笑僵在脸上,萧颦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她听见自己冷冰的声音:“没事。”
相对无言,萧颦蜷缩手指,望向他身后:“他们俩在等着你呢,快去吧。”
“你不去么?”
“……昨夜吹了些凉风,便不去了。”
祝熹果然看见罗虔不耐烦的样子,头也不回地与她并肩,一胳膊揽住洛凛的脖子,一手拽紧罗虔,三人摇摇晃晃向着城外寺庙走去。
薄阳初起,清晨的空气残留昨晚的凉意,萧颦独自站在客栈楼下。她眯眼看向金黄色的太阳,强光狠狠刺痛她的双眼。
果然,太阳就是太阳,不可直视,更别提靠近了。
萧颦抬起胳膊挡住光线,紫黑色的布料闷热无比,她摊开蜷缩的手掌,反面向上。盯着那浸染石青黛的指甲,紫宽袖覆盖下的皮肤,她第一次迫切希望父亲派人抓她回家。
萧颦麻木地走回旅店。馆内人满为患,热气腾腾的早饭氤氲了整个大堂,她找了个边角的位子。
“一碗汤饺。”
萧颦呆呆坐在板凳上,看着走来走去的小厮,说说笑笑的旅人,三两成群,她招来小厮递过去一锭银子:“快点。”
不过五分钟汤饺就摆在木桌上,温热的白汽袅袅升起。萧颦问小厮道:“不是叫你做快些吗?怎么这样久?”
小厮苦恼说:“姑娘,已经是最快的速度给您做好了。”
“你骗人。”萧颦义正言辞,“我等了好久好久,比之前四个人的久多了。”
小厮见她双目无神,又记起昨天同她一道来的那三位,吞下辩解的话,自认倒霉地呈上收来的银子:“客官慢用。”
萧颦没来得及抓住他,慢慢搅动热汤,低低呢喃:“怎么刚才吃饭上得那样快,我只是和他说了几句话,三句话,饭就来了,饭就来了……”
祝熹说:“看看你要些什么?”
祝熹说:“霜霜起了吗?这小孩儿事儿真多,就等她一个了。”
祝熹说:“稍微等她一会儿,我去瞧瞧。”
没有别的话了。
三句话,两句说着罗虔。
萧颦不知道自己此行跟来的意义。是罗虔告诉她祝熹要她来,这大抵是哄她玩儿。可笑的是,她当真了。
其实她心知肚明,祝熹心里只有罗虔。
可年少一同入学听书,也算青梅竹马,祝熹总该是记着她的。
萧颦捣开饺子皮,皮馅分离,她习惯性地吃了饺皮,留下菜肉混合的饺子馅。
她突然怔住了。
她想起临行前母亲的话:“颦儿,祝熹虽好,可他终究不会是你的。”
“为什么?因为罗虔?”萧颦睁大美目,急促地问道,伸出手指,“他们才八年。我和祝熹,二十八年。”
“听你父亲说,当年祝熹离家孤身来到汴梁,是因为和他父亲不合,并不为别的。”母亲苦口婆心,“他不是为你而来。”
萧家祖籍扬州,后移居汴梁。大小行李离开扬州的时候,萧颦哭天喊地,抱着祝熹不愿离开。祝熹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后来听说祝熹来到汴梁,她欢欣雀跃去迎他。祝熹同她说了一句话:“近来可好?”
“很好。”
一句话,祝熹转身走进青楼。
素来不喜进出青楼的男子的萧颦,第一次跟着他走进风尘之地,祝熹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萧颦问道:“你可有安身之处?萧府……”
“有。不必担心。”
萧颦竟忘记了,他的话从小到大一直很少,只有谈到辞藻文学才稍多一些,如今这般话多,是什么时候变了模样的?
她不清楚,只记得这缘由必定与罗虔有关。
萧颦嘲弄地摸着紫衣袖,推开碗趴在木桌上。粗大的纤维细细密密扎着她的脸,好疼,好想哭。
“你这饺子汤还吃么?”
清早的古寺幽静空明,阳光透过丛生的高大树木,在石板上打出斑驳的光影。
洛凛与住持大师问候,祝熹拉着罗虔溜进禅房。
他说:“在这里住上一晚,如何?”
“不好,我还赶着去扬州,我不想在这儿待了。”
“扬州又什么好的?”
“好歹是哥哥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