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美景,却怎么瞅都有股危险的意味。
秦尤从容不迫,捏起锃亮的银叉边斜睨着他问:“孙总应该不会用下毒这种卑鄙的手段吧?”
“秦小姐太草木皆兵了,我都说了,秦小姐是个奇人,怎么会随便取你性命呢?”
“那是为了…?”
鲁宾孙手持刀叉,细致地切割着盘中餐:“爱情,是最古老的神话,是人们自己创造出来的、好让自己不会去上吊的虚幻。傻子才会相信这种东西,秦小姐是傻子吗?我看着不像。”
约莫是被那幅热火朝天的活春/宫影响的,屋内有些憋闷,秦尤施施然起身,推开窗又拉开帘幔,轻松闲散地像在自己家。
鲁宾孙眼也不抬,继续嚼着牛排道:“世上只有一条真理,金钱。所有问题的答案是什么?金钱。炒房,是为了收税,挑起战争,是为了贩卖军/火,就连我们如今生养三胎,不也是为了领政府每个月补贴的那张支票吗?”
“生意,全都是生意,而我也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需求数不胜数,有人喜欢明星,有人喜欢小男孩小女孩,还有人喜欢新鲜温热的尸体…面对这些需求,我不过是做了生意人都会做的事情。”
“退一步来讲,即便没有我,也会有别人。聚宝盆就摆在那,有无数伸进去抓钱的手。”
秦尤没胃口跟他共进晚餐,遂站在旁边,欣赏一尊非洲木雕,漫不经心道:“或许别人不会像你一样赶尽杀绝。”
鲁宾孙嗤笑:“得了吧,你真以为那把火是我放的?你我都清楚,我的确可以对小孩子下手,但我从不滥杀,不然你能活到现在?”
“你还杀了小本。”
“这个嘛,只能说是不得已而为之,博弈的牺牲品,你在派他来的时候就该料到这个结局了。”
“唔…”秦尤仔细端详着那木雕怪异的人面:“所以孙总要告诉我到底是谁放的火吗?死了那么多小孩,怪让人痛心。”
鲁宾孙叉了块小牛肉进嘴,道:“别为这些贫贱的次等公民痛心了,聪明人只能为两样东西疯狂,金钱和权利,你我之间就有这个共同点,我们都是金钱和权利的头号粉丝。不像那群猪猡,天生就容易被酒精和情/色给控制住。”
“啊…我明白了。”秦尤这才抬眸看他,坐到他对面,眼波盈盈的:“孙总试图劝我倒戈,然后和你一起搞钱统治这座城市吗?”
鲜血淋漓的牛排吃得一干二净,鲁宾孙拿餐巾抹了圈嘴角:“这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饭桶,哪怕统治阶级,腐蚀是他们的武器,你到处都能感受到它的刀尖。”
秦尤又啊一声:“我大概明白你竞选工会代表的初衷了,下一步呢?立法委?”
鲁宾孙:“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准有朝一日我们能在市政厅会谈呢。”
他起身,行至秦尤跟前,好在秦尤这会儿坐着,若不然这矮子真连她肩颈都够不着。
他挑起她下巴道:“你看,我们不是饭桶,我们是踩着饭桶步步高升的人,我们能创造出最绝妙的东西来。”
秦尤笑了下,很轻的一声笑,分不清是嘲弄还是感慨:“没想到孙总还是当代拿破仑,小小的个子,大大的野心呢。”
鲁宾孙没理会她的嘲讽,依旧蛊惑似的道:“你并不能否认对权势的欲望,对控制的着迷,想想吧,你和我,就像国王与王后,王与后共舞,这是我们的国度…”
“那个死条子能带给你什么?”鲁宾孙魔怔呢喃,手落在她腿上,秦尤一动不动,静静看他表演,勾起的眼角渗着讥笑,他又蹭着她鬓发低声道:“他什么都带给不了你…”
裙裾下的手像恶心的蠕动的爬虫,秦尤扫了眼,适值捏起他鸡爪子似的腕骨,晃荡在他眼前,饶有兴致道:“…你知道么,他指腹有一层茧,爽死了。”
爽死了这三个字的音节被特地加重。
鲁宾孙失笑:“这就是他能带给你的?秦小姐真是享受呢。”
秦尤拨了下眉梢处的发丝,长叹口气:“只可惜孙总你啊,长得令人反胃,你要是再貌若潘安一点,也许我真的会考虑呢。”
鲁宾孙直视她片刻:“确实可惜,我还以为能说服你。”
他从始至终都觉得,秦尤和他是一类人,当他试着幻想另一个自己站在对立面,这毋庸置疑是场灾难,万不可轻视,而他向来奉行低风险高回报,不到了无余地的最后一刻,他不想轻易触发灾难。
他坐回原位,划燃火柴,点着雪茄,活春/宫不知何时停了,四下死寂。
他怅然道:“秦小姐应该听过索多玛和蛾摩拉吧?罗德的妻子因为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烈火中的城市,结果就变成了盐柱。但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只要你别回头看,妄想打倒我们,据我所知秦小姐一直都很擅长闭上眼睛,这就是你转身不看的最后机会。”
“这是继上次伊卡洛斯的飞行之后的又一个充满隐喻和威胁的神话故事吗?那我还挺好奇的,你到底要怎么把我变成盐柱。”
“把你变成盐柱不重要。我一直觉得,伤害人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把他在乎的、关心的东西通通捏碎给他看,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这才叫诛心。”
“万幸,我所关心的并不多。”
“那只宠物就抵得上万千了吧?直觉告诉我,他就是你这条毒蛇的七寸。”
秦尤抿了下唇。
鲁宾孙笑起来:“每个人都有这么一个弱点,弱点之所以为弱点,就是因为它会让你变得愚蠢且软弱,它如同项圈,牢牢地牵制住你,你不再是无坚不摧,也不再是无所畏惧。”
“如果你敢动他…”
“你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