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讲的等到六月再说?”
他之前问过她打算怎么处置谢达,当时没有证据,她就说了句等到6月再说。
他没想到6月是这样的6月。
“这就是选举年的魅力所在啊,你可以亲眼看到野兽都是怎么厮杀的。”秦尤用筷子叉起块鱼酥,嚼了半口说:“不过呢,也并非只是我,如果没有田会…”
“田会?竞争对手?”
“嗯哼,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那段视频呢?不会是你雇人去…”
贺队果然相当了解她的风格,她拨了下眉梢处的发丝说:“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说过,真相都是人为创造的,如果真相无法帮你达成目的,那就重塑真相。”
贺峥凑近捏了下她脸蛋:“厉害死你了。”
秦尤笑嘻嘻地窝成一团。
贺峥抱起她,另一手端着那叠鱼酥,走到沙发前的地毯坐下。
秦律师瘦,自然轻,他臂力也稳——从好几次被他抱着,站在阳台上做就可以看出来了——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贺峥打开文件袋,抽出一沓案件卷宗,边道:“孔伟在南区横行那么多年,肯定捞了不少油水。他究竟是怎么把油水转化成正常的合法收入,这个暂且不提,单看他是怎么捞的。如果说他和南区的那些毒/帮匪/帮一丁点儿勾结都没有,鬼都不信。但鉴于我现在不是市局的了,无权查阅和过问他们的案子,所以我就让方亦白调出了南区分局近几年的毒/品案,打印了一份。”
他将卷宗一一摊开,秦尤盘着双腿俯身细看:“那你昨晚研究…发现什么特别的了吗?”
“还真有。”
他指着某张页面道:“…去年4月在洪都拉斯人的地盘上缴获了30公斤的甲/卡西/酮,街上又叫做‘丧尸浴/盐’。同年7月份查到一家夜店暗地里兜售管制品,其中就包括‘圣水’…执法都有拍照记录,这两起案子明面上好像没什么关联,但你看这杯‘圣水’。”
无色透明的,在灯下晶莹剔亮,只不过液体里似乎飘浮着许多微小如蜉蝣的杂质。
秦尤仔细分辨:“放了什么?”
“木屑。”
“然后?这是什么特殊的加工方式么?”
“不是加工方式,是销毁方式。对于甲/卡西/酮这类的液态毒/品,集中销毁的时候一般会加入木屑搅拌然后再送进焚化炉。假设来说,缴获的那30公斤甲/卡西/酮并没有真正的被销毁,而是临终又被人转手了…”
秦尤看向他,他道:“贩/毒集团还需要靠购买原材料和大量人力来制/毒呢,他呢?他只需要把证物房里收缴上来的毒/品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运出去,成本低廉,利润可想而知。”
秦尤咂舌。
贺峥又道:“毒/品销毁都会登记造册和全程录像,我敢说只要拉出他们的保管名册一对比,数量肯定大有出入。”
秦尤:“关键你怎么拉?你现在一不是市局的,二不是南区分局的,千岛跟人家八竿子打不着,你总不能莫名其妙地就跑过去要求查看人家的毒/品保管目录吧?活得不耐了砸场子呢。”
不待贺峥说点什么,她又道:“退一步来讲,万一两起案子里的毒/品并不是同一批呢?夜店鱼龙混杂的,加点什么特料不是很正常?”
“哪个缺心眼的会加木屑?”
“……”
“细节决定成败啊秦律师,以我多年经验,错不了。”
秦尤阴阳怪气:“贺队好厉害呢。”
贺峥肩肘碰了下她,笑容粲然:“彼此彼此,你也不赖。”
“怎么把他们的名册弄到手暂且不提,还有一个非常重要、保不齐能制胜的关键点。你想想啊,孔伟干这种事铁定不是一回两回了,毒/帮的货物被条子收缴,几个月后却重现人世在街面上流通,如果归还到了他们自己手里还好说,但是…这家夜店所在的社区,可是多米尼加人的地盘。”
秦尤唔一声:“帮派之间从来不存在和平共处,特别还涉及到生意,洪都拉斯人肯定会奇怪,为什么自己的毒/品跑到了对家手里…”
贺峥笑了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洪都拉斯人答应合作…请君入瓮,然后在瓮中捉鳖。”
秦尤:“关键你要怎么样让他们答应合作?”
贺峥挑眉:“山人自有妙计。”
秦尤忍不住笑:“你就嘚瑟吧。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还有更快捷的…”
说着又止住,怅然道:“算了。”
贺峥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目了然:“你是想说彭斯?”
秦尤耸耸肩:“他既然是南区的黑/老大,统治着那些什么多米尼加塞尔维亚帮派,也许他会知道更多呢?你自己不是还说,特调处曾经提到过一嘴,彭斯用来打点公职人员的份额么,你觉得会不包括孔伟?”
“我一开始也想到了他,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也可以称得上是我的线人了,只不过么…”
贺队仍旧处于敏感的政审余期,去监狱探望一个潶帮老大?就更加坐实他们之间“有染”的嫌疑了。
秦尤推了下他:“喂,都一上午了,你不用去千岛报到?”
贺峥:“旷工。”
秦尤:“……”
“理由是家有美娇娘,走不开。”
“滚吧你就。干活去。”
贺峥贴近她的脸低笑:“想干你。”
“你迟早会因为纵/欲过度而早泄我告诉你。”
“不能吧?”
“你就等着瞧吧。”
秦尤不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