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记淮回程的路上,收到可以去取戒指的消息,绕路将戒指取回来。
他很早就有要结婚的念头,就在时星然在教堂里跟他说,可以试一试的那天。
戒指是定制的,设计图是他手绘的,但他知道时星然可能需要慢慢来。钻石、戒托这些是在那段时间就准备好的,他只是等到圣诞节那天才量指围,因此才能这么快就拿到戒指。
去年十月份校庆的时候,他之所以在学校里说时星然是他的未婚妻,有一半私心。
还有一半,是想保护时星然的真心。
在这个社会上,无论一个人多么独立与要强,但没有家庭作为后盾,似乎总是格外容易受欺负。
未婚夫是比男朋友更贴近于家人的存在,他想成为时星然的后盾,向那些知晓时星然没有依靠的人传达,不要冀图去伤害她的讯号。
他本意是想当保护她的后盾,谁曾想成为了伤害她的元凶。
黎记淮回到家走进书房,将装着戒指的红盒和装着U盘的木盒都放在桌子上。这两个盒子里面的东西,都需要他用尽勇气才能拿出来瞧。
红色的丝绒盒子,多么喜庆。像是他的心头血滴上去,擅自染上热烈的色彩。
他伸手缓缓地向那戒指盒靠近,那盒子上凭空生出无数条红线,缠上他的手,拉着他去触碰。指尖触碰到的那一刻,有种锥心的疼痛狠狠地穿透心脏。
盒子被打开,那枚属于时星然的戒指被轻轻地拿起来。白金戒指上镶嵌着一颗蓝色的五芒星,星芒熠熠生辉,戒圈外围刻着:JI XING。
伦敦格林威治天文台的日落里,在黑夜来临之前,应该能让这颗星星更加闪耀。
但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肖想那个画面,他不配!
黎记淮将戒指放回盒内,将丝绒盒子攥在手里。闭上眼深呼吸,说服自己做好足够的心理建设后,才打开那个木盒,将U盘拿出来插到电脑上。
U盘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它的图标醒目地显示着视频的封面。即便不点开,也能预视到那视频里的内容。
穿着白衣黑裙的人僵硬地躺在地板上,上身的衣服像被扯坏的纸,裂开一个角。半边的白皙的肩膀近乎全暴露在外,又被不相连的碎片挡住一小片。
黑布盖在她的身上,似乎要将她从这个世界里拖向漆黑得不见一丝光亮的深渊,让她永生永世不得出逃。
只看上一眼,黎记淮的眼睛仿佛刺入无数根尖锐的针,撕扯他神经。恨不能将双眼刺瞎,再无法视物。
黎记淮的手剧烈地颤抖着,鼠标在屏幕上慌乱而无措地扭动着,躲避着屏幕上令它难受的方块。
但那个鼠标无论再怎么躲,最后还是硬生生地撞上那个巨大的方块。方块一瞬间爆开,嘭地长大,几秒后鼠标便消亡。
摄像头起初是对着门口的方向,门忽然就被撞开,身材高大的男人拖着……疯狂挣扎的女人闯进来。她的双腿胡乱地蹬着,像是溺水之人的拼死挣扎。
然后她就像轻飘飘的芦苇被甩到墙壁上,大半截身子被罪恶的、难以挣脱的牢笼压住,压得死死的。
黎记淮看着他最开始连碰都不敢碰的人,被人粗暴地抵住,不顾她拼命往外推的双手,狠狠地啃上她的脖颈。
他的拳头哐地地砸向木桌,鼠标短暂地死而复活,落到时星然苍白而扭曲的手上,却无力带她逃跑。
男人的大手扯向时星然的领口,粗鲁地往下拽。黎记淮仿佛听见刺耳的撕拉声,脆弱的纸无情地裂开,扯烂他半边心脏。
手中的戒指盒在此刻变为坚硬的铁块,锋利的边缘切磨着他的手掌,将他的掌心涂满鲜艳的红色。
时星然被打横抱起来,像个失去灵魂的玩偶,任人随意挪动。
摄像头有智能跟踪功能,可以根据人的行动轨迹而移动。黎记淮的双眼附在上面,锁在时星然的身上,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辱,却无法去到她的身边。
她被放到床上,那人蹲在床边,以信徒的姿态亲吻着她的手,却妄图玷污她。
突然,时星然反手甩了他一巴掌,将他推倒在地上。她奋力地爬起来,竭力往门口冲去,如同飞蛾振翅。
时星然,快逃啊!
黎记淮这时候是没看到进度条的,他几乎是恳求着、哀求着上天能放过时星然,让她能逃走。
那个像鬼一样的家伙爬起来,猛冲过去,像座高山似的毫无预料地挡住时星然的背影,黑暗就此降临。
黎记淮心中升起的希望被沉重的高山压垮,将他的心也砸得稀烂,心脏痛到快要无法呼吸。
飞蛾的力量太过于微小,纵使拼尽全力也无法挣脱他人的掌控。时星然被轻易地抓回来,被毫不怜惜地摔到床上。
黎记淮看见她的双手被禁锢住压到头顶,被扯坏的衬衫褪到肩膀,雪白的皮肤黏上恶心的东西。她的双腿一下下地扑腾着,尾翼被残忍地掰折。
他近乎自虐般地用手去捶打自己的胸口,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脖子极为僵硬,瞪着眼睛强迫自己盯着电脑屏幕,眼里的血丝疯长,像个即将变异的怪物。
男人起身脱衣服时,时星然见机猛锤那人一拳,借着床铺的支撑力用身体将那人顶翻,迅疾地往床下滚,而后火速爬起来。
快跑啊!
但时星然这次跑向了相反的方向……
她决然地跑向窗边,双手搭上窗框,毫不犹豫地将身体探出去,想往下跳……
黎记淮的心跳在此刻停歇,慌乱地而绝望地伸出双手,想要拉住她往外倒的身体。“时星然!”
左手的戒指盒被抛下,砸上硬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