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看起来已经不相信他了。大概要三天,不,七天才能缓过来……
所以这究竟算什么事啊。
……
跟着蔫起来的少年先是拉着重云做好备案,随后在千岩军好心帮助下简单处理完伤势,一路被送回璃月港。
不卜庐的药很有效,重云收拾好后准备去找香菱,行秋刚想跟着就被大街上眼尖看见他的阿旭叫住,不得不打哈哈应付越来越难对付的人,然后趁机开溜。
开溜着开溜着,他溜上了熟悉的地方。老板纪芳见到他的身影,一拍掌心,“正好,上次你来问的那位看书的小姐给了我一封信。”
原本只是路过,今天并没有心情看书的行秋立刻转过来脸,他兴冲冲地问,“信?读者来信?”
“嗯?怎么激动得好像是你自己写的书一样?”纪芳怀疑,行秋立刻一脸正经地看她,好像自己的话很正常,“听到同样对流石老师感兴趣的人,不该当作素未蒙面的朋友吗?”
“她既然留下信,想必是有话说,我身为流石老师的读者当然激动。不瞒您说,我与流石老师的编辑有交情,只可惜老师不愿见人……”
“若是方便……”少年笑道,一派大家风范,“某可以帮忙转交,不知您意下如何?”
老板似信非信地拿出包装完好的信,行秋没有再主动,他淡定得像是心里翻腾的人不是他。
……翩翩少年,温润如玉。
老板见鬼地信了。她指着火漆印道,“这里据那位小姐说,是代表她身份的私印。要是之后发现是非作者的人打开它,她会找到的。”
老板重复道,“她一定会找到的。”
行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抹抹脸,“看来真是位认真的小姐。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
“哎呀,好心帮忙也难。事到如今,古人所谓的仗义真心,看来只有我一人……”
“拿去。”
老板不想看到更多的表演,她干脆地摆手,“行秋少爷慢走。”
……
行秋小步雀跃地离开了。
回到家里,某位好大哥不出意外还是在外面忙碌,迎接的只有老管家。
行秋见过父母,拿着信来到自己的书房。一路上他不停翻转着这薄薄的东西,信封的材质是没见过的,很韧,偶然被长廊盆栽上的水珠打到也没湿掉,看起来防水性能颇佳。
他又看向火漆,上面是只似龙非龙的兽类图案,不像璃月传统的家辉族徽设计,反而像……
迅速地,他的大脑抓到一丝灵光: 就在今天,就在不久前,有个人的衣服也给他这种感觉。
枫丹的。
“好像是枫丹那边沿水起家,长期崇拜水类猛兽的贵族的风格”,见多识广的小少爷喃喃道,突然有点犹豫。
这……
不会这么巧吧。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没有拗过好奇心的少年仔细地拿出拆信刀割开火漆。里面的信纸不多,大概三四张,优雅流畅的文字是璃月的样式,大概写着自己对书的看法。
……
“现实永远比剧情更不可思议,假设在一片政治,经济,军事,环境都扭曲的国度上发生了如同正常国家一样的事,那么大概在那里的人们,会觉得这事情反而神奇。”
“外来的观点和扭曲的观点互为扭曲印证,两方不同的视角究竟哪个更有意义和价值?”
“而在作者笔下,他能否判断自己做出的[下笔]处于公正平等?”
“冒昧地,我从行文判断出您是位男性,所以用‘他’。”
“这个故事的发展在目前隐隐有偏向一方的趋势,我不知道您是否注意到了。只是希望您假若有那么丝可能,请再多回顾一下主角的历程。”
“……您的下笔,应该是像最开始那样精准的。”
……
行秋放下信。
他在自己独处的时候姿态不算板正,看书也会找到合适的最好是骨头都软了的角度。
此时的他却挺挺腰,仔细地研磨起墨,写了一个大字。
书法这东西与二少爷从来无缘没份,练习签名已经是做过最大的努力。他歪歪扭扭地写出了一个“诚”字,呼地放下笔,拿出压在桌角一摞书里中间的那本,看着封面。
那是他偷偷换个笔名的新作,叫《三分半子午》。
……
故事的一开始是失去记忆的少年在废旧的遗迹醒来,他没有衣物,全身干净,浑身找不到任何获取信息的东西。
他在空旷的地方行走,发现这里只有他一个活物。虫子,小草,野兔,什么都没有,断壁残垣是唯一的妆点,空旷的世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
少年走啊走,走啊走,意外地发现胃开始疼。他或许是饿了,但饥饿没有办法缓解。他渴了,水也没有。
没有理会这些现象的他依旧走了很久,遇到了新的遗迹。每个都不同,每个也同样荒凉且没有活物。它们像是串在空间上的葡萄,让他从一个跳到另一个新的里面,不断重复,没有死,也没有疲惫,只是偶尔要睡觉,睡觉时就抱住自己蜷起来。
……
故事的最新发展是少年进入了新葡萄。他有点不知名的懈怠,没有先前坚持的无畏,也说不上看开,总之,他在书里写到:
“
无名看着指尖发呆。
他摸了一遍自己的手掌,抓握起遗迹里的石头。
他丢开了它,又踹出一脚。
石头咕噜噜滚,滚到头碰到残壁,又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