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长离眉头紧蹙,思忖片刻,道:“我们去报官,去找司大人。”
仇秋听着她这话,没有应声。毕竟他绝不可能对周朝的官吏怀有一丝希望。
乌长离看向仇秋,恳求道:“彭大哥,你能不能不要同别人说今日的事情?”
仇秋愣了一下,随即爽朗道:“我绝不告诉别人。”
乌长离感激道:“谢谢你,彭大哥。”
她每次对他说话都是那样真诚,仇秋有些不好意思:“不用谢,你不用谢的。”
乌长离看这马儿恢复温顺模样,便伸手要去拉缰绳,一边说:“大哥你去忙吧,我和盈盈要去一趟衙署。”
仇秋一眼看见她手上的伤口,轻轻拦住她,道:“我送你们去。”
乌长离心有犹豫,却见他取出一个瓷瓶递到自己面前:“撒点这个药,手上的伤就不疼了。”
这个药是当年她帮他撒在背上的那种药,很能止痛。
乌长离呆愣愣地望着他,片刻后才接过来,低头盯着药,沉声说:“谢谢彭大哥。”
仇秋一面驾车,一面看着她,笑道:“小事而已,不必挂怀。”
一行人很快抵达都尉署,乌长离托仇秋将马夫送去药铺,自己和柳盈盈进入衙署。
“哎!你们俩小丫头,这里不能进去!”门口的士卒朝她们喊道。
柳盈盈有些胆怯,扭头看向乌长离。
乌长离沉思片刻,走过去对士卒说:“请问司大人在吗?”
“去去去!不知道!”士卒不耐烦道。
乌长离眉头微蹙,这时背后响起一个女声:“真来检举了?”
她一听,惊喜地转身,双手握住司意的手腕:“司大人!我们是来报官的!”
司意扫了扫二人狼狈的面目,淡淡地抽回手:“什么事?”
乌长离环视一圈,小声对司意说:“大人,是很严重的案子,你能不能跟我去那边说?”
司意道:“公事公办,就在此地说。”
乌长离早该知道这人软硬不吃,便道:“我在郊外看到有人私卖铁矿。”
司意扬起眉:“此言当真?”
乌长离郑重地点头:“亲眼所见。”
柳盈盈见乌长离根本是在为自己顶事,上前道:“不……”
乌长离立即截断她的话:“盈盈,你娘亲不是在家等你吃饭吗?你快些回去吧,不要让她久等了。”
柳盈盈焦急道:“不是的!是我看到的!”
司意何其聪明,一眼便看清其中猫腻,抱手道:“小姑娘,伪证对查案可没有任何帮助。”
乌长离听出她的嘲讽意思,道:“大人,那你愿不愿意查这个案子?”
司意放下手,大步往衙署内走:“证人在这等我。”
乌长离这才松一口气。
柳盈盈上前拉住她的手,道:“长离,你走吧,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不用牵扯其中。”
乌长离看着她,勾起笑容:“没关系,司大人一定可以将他们绳之以法,我和你都不会有事。”
柳盈盈眼底浮起泪,张臂抱住她,哽咽道:“谢谢你,长离。”
司意很快出来,腰上多了一把鞭子,她看向停在路边破破烂烂的马车,问道:“车辕有血,怎么回事?”
糟糕,忘了刚才弄伤过人。
乌长离愣了愣,镇定地道:“刚才有人追杀盈盈,我用石头砸那个人,就砸出血了。”
说这话时她实在心虚。司意的观察力和判断力都非同寻常,她担心这个借口瞒不住司意。
司意瞧着乌长离:“这样吗?”
乌长离木讷地点点头:“对。”
司意不置可否,士卒牵来一匹马,她翻身上马,对柳盈盈伸手:“上来。”
柳盈盈看了一眼乌长离,下定决心似的转身爬上马。
乌长离喊道:“我也去!”
司意兀自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喂!”
刚才那群人凶神恶煞,盈盈又完全不会武功,实在太危险。
乌长离左右寻觅工具,眼神最终落在马车上。
马。
她一咬牙,跑过去解马具,可马车上的绳子扎得很紧,她一用力,左手的伤口就渗出鲜血。
这样下去是解不开的。乌长离沉下眉头,掏出匕首,利落地斩断绳索,牵住缰绳将马拉出来。
“长离!”仇秋送完马夫跑回来,正看到乌长离牵着马。
他方才跑来的路上看见了乘马而去的柳盈盈,见此场景,立马猜到乌长离是要去追她们。
“我带你去,”仇秋拿过乌长离手里的缰绳,单手抱起她,迅捷地翻身上马,“坐稳了。”
乌长离被他护在身前,侧头只能看见他的脖颈。她喊道:“彭大哥,快追!”
仇秋“嗯”了一声,驾马飞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