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将桌面上的文件归置到一边,留出一大片空地。
残阳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脊背在短时间内是不能再挨了,胳膊上也是火辣辣的疼,所以他选择了腿部受罚。别问他为什么不选打手心,十指连心,能不挨就不挨。
“大腿十下,小腿二十……”
“分得还挺匀和。裤子去了,跪椅子上,我就不绑你了。”墨言顺手拉过来刚才坐的红木椅子,将椅背靠在桌沿上,也能防止椅子上的人用力大了掀翻。
明明知道是自己请的罚,可每当真正要把受罚部位送到墨言哥手上的时候,残阳总是忍不住紧张。
残阳将手放到宽松家居裤的腰间系带上,在心里反复给自己打气:捱过去就好,捱过去就少了三十下……
整条裤子褪下来后,残阳屁股上的伤处也一览无余。由于这些天积极的上药,没破皮的地方几乎不再肿胀,破皮的伤口也已经尽数脱落所结的痂,如果不刻意去碰,已经不怎么疼了。
残阳在墨言哥的要求下爬上了椅凳,面朝椅背跪在上面,上半身伏在椅背上。
“准备好了?”墨言倚靠着桌沿问道。
“嗯。”残阳心一横眼一闭,等待着接下来的责罚。
墨言没有墨迹,手起管落就是一下,抽的是小腿腿肚靠上,接近膝弯的地方。
“唔!”残阳尽量忍住挣扎的欲望,小腿上肉也不多,感觉疼痛级别介于罚背与罚手臂之间。
“做的很好。”三天来,墨言第一次给予了赞赏。
残阳仿佛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他哥夸他了,他哥居然夸他了!
只是,心中的喜悦还未来得及洋溢,就被下一胶管抽了回去。
疼,皮肉被削掉一般的疼。
“好好体会每一下,疼了就想想在医院的那几十天,昏迷骨折好不好受。”墨言边说边落皮管,心疼却丝毫不留情。
说到医院,残阳就想到了那些天噩梦般的经历,他本身很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下意识感觉那是预示着不健康、预示着病痛的味道,再加上墨言哥还冷着自己。
一想到这里,残阳就委屈到不行,忍不住问道:“哥,如果当时,爸和嫂子没有替我求情,您还会要我吗?”
他想知道,墨言哥从心底里还愿不愿意认自己这个弟弟。
29-10
残阳感觉到,身后的打停止了。
空气中弥漫的是他愈发紧张的呼吸,尽管他在心里觉得墨言哥应该不会不要自己,但他就怕那份漏网之鱼,名叫万一。
“会。”
没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反问或冷嘲热讽,墨言的回答,直接而坚定。
几乎是听到那个字的瞬间,残阳的两行热泪就下来了。他有些说不清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就是眼睛湿湿的,鼻尖在颤抖,而他全然不觉。
墨言知道残阳这些天的担惊受怕,所以没有阻止他的情绪宣泄,而是在残阳过了哭得最凶的阶段后用手轻抚他的肩膀,“你用脑子想想,我若是不要你,会找那么多人看着你养伤?会特地天天跑到医院盯着你喝药?”
“那……那你为什么除了喂药,都不理我。”既然开头的话说出了口,残阳便一股脑将心中所想连带着说了出来。
墨言在傅残阳不经意间又落了一胶管:“为什么?因为我是真的生你的气,我怕一个忍不住把你打死。不然,你瞒着我赛车出了事我还得在那陪你玩陪你笑啊,傅残阳。”
残阳被墨言骂得抬不起头来,他也知道自己理亏,硬是说不出一句回怼的话来。
“不过,话说回来,父亲来给你求情的那日,我本来决定不再冷着你了。谁承想父亲为你求情深切,我自然不能浪费你给咱爸打报告的一番心意。”
墨言刚说完,残阳就忍不住反驳道:“哥,我没有!”若是现在有后悔药,残阳保证无论多少钱他一定买。墨言哥当时马上要原谅自己了,自己就不该在医院跟父亲多嘴。
“真没有?”墨言反问。
残阳不做声了。在病房里跟父亲哭诉墨言哥不要自己了,这能算打报告吗?残阳觉得不能,但他哥肯定觉得算。
“有的,对不起哥。”傅残阳败下阵来。
“你要是嘴上还想受罪,就尽管不过脑子说话。”墨言语气严肃了许多。
残阳生怯,点点头。
“还有十下,好好撑着。”墨言再度拿起手中止血带,轻点了两下傅残阳的膝弯,示意惩罚继续。
残阳这才回过神来,远水救不了近火,当下捱过去才是最重要的。“是,墨言哥。”
这一回,尽管残阳也会呼痛,但终究没有剧烈摆动。后来墨言又让他趴在办公桌上挨完了大腿上的十下,大腿比小腿更加敏感,尤其是臀腿交界处。
整个三十下打完后,残阳脱力地瘫在桌沿边上,额角的冷汗已经汇聚成小小的一摊水渍,后背也出了不少汗,蛰得伤口格外疼。
“这就撑不住了?我建议你下次定数量的时候慎重考虑一下自己是否挨得住,我可不想每次打完人还要搬尸体。”虽然嘴上说话不好听,但墨言已经放下了止血带,走到残阳身边要去拉他。
残阳知道这一阵子哥定不能再罚,胆子也大了些,“哥!你见过会说话的尸体吗?”
墨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孩青春期自尊心强,他犯了错能任你说,但若是随口嘲弄一句,他怎么也得给你怼回来。
“走,哥抱你上药去。”墨言没有责怪残阳刚才说的话,他不需要弟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残阳被墨言公主抱回了他的房间,至于为什么公主抱,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