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联系不少。只是每次见到郑叔总觉得他眉间像拧着一道劲儿,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神很凶。
东西送到了,她就想赶紧回去,男朋友还在餐馆排队等她。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那郑叔我就先走了。”
“诶,等一下。”郑效鸣想起什么了,“你今天看见程澈了吗。”
阿茉摇摇头:“她已经回来了吗,我没在客栈见到她啊。”
“哦,那没事了。”
郑效鸣看着阿茉离开,身后的人也从接完电话从树那边过来了。
沈东明走到他面前:“刚刚接到站上电话,妙水街又出事了,我还得赶过去一趟。”
郑效鸣感慨:“沈站长,你们工作可真是够辛苦的。”
他笑着和郑效鸣握了握手,说道:“没办法啊,观桥最近不太平。那我就先走了,感谢郑老板配合,咱们再联系。”
阿茉刚离开观雀楼没两步,电话就来了。
她接起来,男朋友充满悲痛的声音隔着话筒传过来:“茉茉,网红大排档吃不上了。刚刚来了一堆警察把大排档给封了,说是接到举报,店里有人非法收购出售野生保护动物。”
*
白日余晖终于烧尽了,血色越沉越深,寻不到一丝残相,一盘清圆的月升上夜幕。
简煜活动了下僵直的腰背,脱下手套,站起身来。
一片狼藉的房间已经被他复原。
那人的动作很利落,血迹大多在床上和地下,墙壁只有一些溅痕。但根据房间残留的血迹量判断,人应该也凶多吉少。
他拎起装满血污布料的桶走进浴室,打开通风设备。又拿起洗漱台上用来点香薰的长支火柴,胡乱抖出好几支,粗糙一划,丢进了桶里。
火苗杂着烟燃起来。
他像是把耐心全用完了,整个人颓废地倚在浴室的玻璃门上发呆。
他透过镜子看见那半截雪白的床单,不由叹气,心中也越发担忧。
住在206的客人叫薛瑶。
观桥本地人,为人豪爽热情。平时当地导接团,常年在川西各地轮着跑,在周边小有名气。
做这行的往来交际鱼龙混杂,又常年出门在外,多少都容易招惹点麻烦。一周前,薛瑶突然在客栈开了间房,之后就几乎没出过门。
简煜知道,肯定出事了。
他旁敲侧击问过几次,薛瑶说,是欠了人家钱。
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简煜想借钱给她周转,薛瑶却推三阻四不肯收,他只好作罢。
没想到几天后的某夜里,薛瑶的弟弟偷偷来了。
说偷偷,实在是贴切。
客栈一般会安排人值夜班,既是为了安全,也为了万一夜里客人有什么需求能及时供应。
那夜值班的是阿卓。
阿卓凌晨时饿到不行,正准备去厨房泡碗面,却听见后窗窸窸窣窣地有怪动静。他以为是贼,拎了扫把就过去了。
谁知却是一个小孩在客栈后墙仰头站着,而二楼正有人从上往下用绳子吊了吊篮下来。突然看见阿卓,薛瑶简直吓个半死,那吊篮一歪,里面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下来。
蓝棉布里一沓沓捆好的红色钞票便七零八散掉了一地。
看到这场面,阿卓也吓了一跳。电话打过来时,简煜正坐在通往市里的火车上,信号时断时续。
这事,他也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薛瑶欠了债,来他这儿躲躲,合情合理。不肯轻易借他的钱,也算情理之中。可她明明有钱却不还债,也不敢回家,还要深夜里让弟弟来找她,把那么多现金托付给一个才上初中的孩子。
他想不通。
而更诡异的是他办完事回客栈的那天夜里。
他昏睡一天正时间颠倒,半夜起来发现206的房门半掩着,他远远透过缝隙看见门口散摆着许多蜡烛,烛火环成一圈,中间放一只铜鎏金的瓶子。周围漆黑一片,微弱光源来自烛火,映在瓶身。
他不敢靠太近,只隐约听见里面断断续续有人交谈。没一会儿,阿卓鬼鬼祟祟地出来了。
他的怀里抱着一只背包。
简煜偷偷跟着阿卓出了门,没多久,暴雨倾盆而下。
*
程澈从漆黑的车厢里醒来。
车外的树影一层又一层渡在她的脸上,明明暗暗。她靠坐在后排座位上,系着安全带,而双手却被一条绸带松松垮垮地系住,另一端绑在后排车窗的抓手上。
车开得七转八弯,她的手肘随着车的行驶,不规律地撞击在玻璃窗上,冰凉而麻木。
头还是发昏。
程澈缓了半天,才终于从混乱的记忆中抓住了一丝重点。
开车的人是谁?她的手为什么被绑起来了?
程澈努力挣扎着坐起来,扭动手腕想挣开绸带,那捆绑并没松掉反而有些越缠越紧的意思。
仔细观察下,才发现这并不是绸带,而是一条男士领带。似乎是因为绑她手腕的时候没时间挑选,所以仓促拿了旁边最顺手的物件。
但那绑扣却又不同寻常。
看似绑得很松散,但只要一挣扎,非但不开,反而慢慢收紧。
程澈稳住心神,微抬起头瞟着后视镜,镜中反射出一双冷锐的眼睛。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
还好是宋息。
她悄悄挪动身体,想尽量找一个不易被察觉的姿势,仰着头借微弱月光艰难地分辨着手上的绑扣。
好不容易看出点端倪,那垂带却像刻意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