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赫雀瑟是她本来的名字,尽管后来,她给自己另取一个听起来更像法老的名字“哈特谢普苏特”,意为“最高贵的女士”,并且以殿下之尊,令行禁止别人提及“赫雀瑟”这个本名。
她的权力可谓滔天,但她依然逆转不了法老的意愿。她面前的法老——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仍会在私下这样称呼她。同时,他也能用一道王令,摧毁她多年的夙愿。
无论是她的外祖父还是她的父亲,作为法老,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把手中权杖传给她,传给一个女子。对他们而言,让自己的嫡女——她的母亲还有她,嫁给他们属意的继承者。既能让血统更加纯正,又能体现对女儿的恩宠,是再划算不过的事情了。
这是王的恩赏,
也是王的筹谋。
......
司仪的朝中官员和宫中女仆很快就准备好了一切,无论是服装饰品、饮品吃食、文书典章......无一不全。
哈特谢普苏特再次苦笑。
原来,法老他筹划已久,否则,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备好一切?
在法老看不见的地方,她不禁牵扯嘴角,露出一个轻嘲的表情。
嫁嫡女、立王储,他就这么怕自己的王位不稳吗?
再是愤怒,事已至此,她暂时也无力回天。
满心的绝望感和被欺骗感,她带着贴身婢女里娜和几个小婢女,迈进了图特摩斯二世的储宫。
......
图特摩斯二世的宫殿并不在法老的王殿群中,距离大约一千米,纵马很快,步行的话需要向右走出王城几千步,那里坐落着几座黄色的宫殿。
宫殿没有法老的王殿那么高大,也不准使用象征太阳神的金色外壁,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漆刷黄色。在埃及帝国,黄色是仅次于金色的、第二尊贵的颜色。
哈特谢普苏特没有走进处于最中间的正殿,她知道她的异母兄,不,现在是她的新丈夫,此刻应该就在正殿里等着她。但是现在,她一点都不想靠近他,甚至心中厌恶。毕竟,是他抢走了她的王储地位,让她只能屈居王储妃。法老认为她应该心满意足,但这不是她的抱负!
更何况,在册封大典上,她已经见到了这位新王储,瘦弱不堪劲风的样子。这样的男人,不陪做她的丈夫,她看不上眼!
行经正殿,她停下来,转身,吩咐身后几个小婢女:“你们,进去正殿,告知我们的新王储——”
‘新王储’三个字,是咬牙切齿的吐出来的“就说我的意思,让他今后自觉点,有事情叫婢女或者侍卫过来传达,他本人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转念,她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又淡淡吩咐到:“你们再去挑出这里最豪华的一处宫殿,作为我今后的寝殿。如果有人和你们说——王储已经搬进去了,那就让他找人立即搬出去。听明白了么?”
婢女几个知道她此刻的脾气从何而来,闻言哪敢再多说什么,点头称是,然后行礼退下。
只是心里暗暗叹息:从今以后,可能没有太平日子了——可怜的王储。
转瞬间,哈特谢普苏特的身边,就只剩下她的贴身婢女里娜。
这正是她想要的,此刻心烦的她,只想带着最亲近的里娜,四处逛逛,排解郁气。
前方不远处就是花园,她便朝着那里走去。
是的,对于整个王殿的构造,她一清二楚。
这里曾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今天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会以主人的身份走进这里,而不是仅仅作为女主人。
......
埃及帝国干旱少雨,土地贫瘠,并没有几种能够生长的植物。
说是花园,其实称为园林更加恰当。
院内最多的是埃及榕、棕榈等这些本土树木,不过近几年,又从境外引进了无花果和石榴。这两种植物还未在帝国的土地上普及,仅仅在王室的园林中,才能看到这种新奇的树种。
此时正是酷热的夏季,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给人带来难得的清凉。
“哗啦啦,哗啦啦”她的耳边传来一阵悦耳的击水声。
院子里还有别的人吗?
她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穿过层层遮盖的高大树木,她眼前一亮。
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不小的水池。
池子是凹进地面的,内壁是由光滑的石块打造,竟能折射出太阳的光芒。
不过此刻,她的目光牢牢吸附在一个更耀眼的存在上。
那是一个男孩儿,十分好看的男孩儿。
仿佛是天神格外恩宠他,便赐予他这样一副美丽的容貌,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美貌。
其实他的长相偏女气,身形也较为瘦弱,没有她所崇尚的男子阳刚之气,甚至不如她此前见到的新任王储。
但是,她各种条条框框的偏好,在此刻他的身上,全部不再作数。
她想,如果她的新丈夫能像面前这个人一样美丽,那她可能就愿意去靠近他,而不是满心厌烦的禁止他出现自己面前了。
美色难得,她便主动上前。
“你是谁?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啦?”
连珠炮似的发出一串提问,直接把男孩儿搞懵了。
一双黑曜石般闪亮的瞳孔,一眨一眨的。
他五官皆美,但这双眼睛是美中之最。
她看着他的样子,愉悦的笑出声。半晌,才停下来,温柔的主动打招呼。
“我先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是赫雀瑟,现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