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那姑娘粉面桃腮,柳眼樱唇,下巴尖俏。整个人仿佛一把红缨枪杵在那里,自有一股凌厉的气势。
“你是这酒楼的老板?”她道,说着一抱拳,“赫连云朵。”
柳安安还没反应,那边厢刚要坐下的昆仑澜海先偏头看向门口的姑娘。“你是赫连云朵?”
“怎么不像?”赫连云朵说着打量起自己,“出远门为了方便穿了靴衫,我兄长送去姑母手里的画像是哪幅?”
赫连云朵的姑母是昆仑域域主昆仑云门的大夫人。
柳安安饶有兴味观察两个人的神色,得出一个结论,未见过,但彼此都熟知对方。
“少域主与画像上也不同。”赫连云朵道。赫连家与昆仑家通过气,既然有意让小辈结亲,自然交换过画像。她踱步到桌旁,低头看看桌上的菜,“这些红红的是何物?为何如此刺鼻?”
“今日酒楼开业,赫连大小姐不急着走,不妨尝尝酒楼的新菜。”柳安安比手请赫连云朵坐下。
“那我就不客气了。”赫连云朵利落地坐到柳安安旁边。
秋夕端上一副新碗盏。盏是玉兰花盏,碗是荷叶碗,碗盏上是成套的鹭点烟汀图。赫连云朵觉得新奇,多看了几眼。“这个好,刀剑岂不是也可做成这种成套的图案。”
“自然可以。”柳安安道。
“这兵器图谱是你画的?”
“是。”
“你师从何人?”
“无师自通。”
“不可能,我赫连家的兵器大师傅皆有家学渊源,不是七代刀匠,就是六代剑师,或是画坛大家。你若没有师傅,这些图谱与刀剑谱你从何得知,难不成是凭空捏造的?”赫连云朵轻笑道。
“大部分是这样的。”柳安安点头。“另有一部分,是我与阿娘游历时,在各国所见所闻。”
“竟是这样?”赫连云朵看向昆仑澜海,话锋一转道:“他为何与你同席?”
“我是大夫,他是病患。”柳安安坦然道。
赫连云朵似乎并不惊讶。她从腰间锦袋里掏出一封信递到昆仑澜海面前,“你本该两月前到宣州,我知你后来遇刺,去信与姑母,姑母回了两封信,这封是你的。”她顿了顿又道:“另外,我此次前来是要赶在你提亲前说明我的心意,免得大家难堪。”
“我不会娶你。”
“我不会嫁你。”
两人异口同声。说罢对望一眼,赫连云朵白了昆仑澜海一眼,爽利道:“这般最好,我就怕你死乞白赖要娶我,到时,我还要跑去凡人地界躲着你。”
“痴心妄想。”昆仑澜海看过信便收进了锦袋里。“昆仑家的护卫眼下在宣州。”
“按照姑母的意思,赫连千山以你‘不日便到’为由,把那些护卫给扣下了。”赫连云朵道,她欲言又止,看了昆仑澜海一眼,转头又对柳安安道:“既然这兵器图谱全都出自你一人之手,那我赫连家要买这本兵器图谱,你开价吧。”
“一本?”柳安安问。
赫连云朵点头。
“我不懂行情,赫连大小姐看着给吧。”柳安安笑道,“价格公道,以后若有新图谱,我会让人送到赫连家。”
赫连云朵略一思忖道:“赫连家的兵器大师傅都是签了死契的,终身是赫连家的人。所出兵器谱皆为赫连家的所用。你若保证这图谱只给赫连一家所用,这价格我便按照二等大师傅的价格给你,一张兵器谱十两金。这里有十二章,共计一千二百两斤。”
昆仑澜海抬眼扫过对面好整以暇的柳安安,心道,这一切大概都正中她下怀。从千肆巷卖刀,到坐牢画兵器谱,再到酒楼开业满城发兵器谱,为的就是有人能把这图谱送到赫连家主事人的手里。
“成交。”柳安安举杯对赫连云朵道。
赫连云朵眼里溢出笑,举杯跟她碰了一下,放下杯又道:“先前,赫连家旁支一位兄长得了一把古董剑,因着三小姐提点才没胡乱卖出去,他将剑送到了我那里。云朵不懂,三小姐是怎么看出来这剑出自一千多年前的?”
柳安安心道,说出来怕你不信,这剑我画都画了几百回了,资料都倒背如流,但是如果这么说,后面又要解释许多。她想了想,道:“不瞒你说,这剑不止我认得,许多人都认得,只是四域认得的人很少。出了四域,南行千里有一小国,那里的人都是这把剑的主人的后代。大小姐若拿这剑去那小国拍卖,想必不止能卖千两黄金,换一座城池也不在话下。”
赫连云朵被忽悠的一愣一愣。就连昆仑澜海也信了。
柳安安一边教赫连云朵怎么认这剑上的铭文和图案,一边讲那国家的历史。千年之前的历史,想他们再好奇也无不会真去找后人求证。柳安安这般想到。
最开始赫连云朵还对剑感兴趣,柳安安从暖鼎里拿了一根麻辣串串给她,她吃了第一口,就再也顾不上什么剑不剑的了。
“去端两碗冰酪来。”柳安安对夏月道。
像赫连云朵和昆仑澜海这种不怎么吃辣的人,第一次吃,还吃这么多,恐怕不好受。她把一碟点心换到赫连云朵面前,端走了她面前的双椒烤鱼。
“唔,我还要吃……”赫连云朵瞪着一双辣的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柳安安,“你这酒楼的菜太好吃了。我要把厨子请回安州。”
“那可不行。”柳安安道,“掌厨与我也是签了死契的,一家老小都在我手里,打死都不会卖我的菜谱。”这话是假话,与一群厨子签契的是柳步凡。柳步凡十分宝贝那些菜谱,就怕泄露出去,让他无生意可做,所以鹭点烟汀的厨子他看的十分严格。
“这些红通通、绿油油的菜,你从哪里寻来的?”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