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朵接过夏月递来的冰酪，吃了两口才觉口中火辣辣的感觉消下去不少。
另一碗冰酪夏月要放在柳安安面前，柳安安抬手示意把冰酪给昆仑澜海。
昆仑澜海看了一眼柳安安，接过了冰酪。他不喜甜，素日不会吃。冰酪入口奶香醇厚，压下了口中的刺痛与麻。他又吃了第二口。
“这菜本事柳家一个叔祖暖房里的观赏花卉，我与母亲曾在其它地方吃过它做的菜。前些日子，我买了大面积种植，这才成就了这些红通通、绿油油的菜。”柳安安道。
“这菜谱我要买。你放心我只在家中小厨房做，绝不会传出去。”赫连云朵拉着椅子朝柳安安靠近，她看着比柳安安还大一些。竟撒起娇来，摇着柳安安的胳膊叫“三姐姐”。
柳安安被她一声三姐姐叫的险些喷了口中的酒水。她摆手道：“大小姐想吃，何不开一家酒楼。鹭点烟汀我打算开遍四域五大城，你若愿意，我便借大小姐的势，下月便在安州开一家鹭点烟汀。”
“就这样说定了！我即可写信给哥哥！”赫连云朵掏出飞鸢，一只手朝门外伸去，门外人影一闪，一张略有些熟悉的脸出现在门口。
见柳安安和昆仑澜海看着肩上披着褡裢的大汉。赫连云朵解释道：“他是赫连家放在外面的散修，近几年都在安州城晃悠，你们有事若找不到我，可先找他，或者找赫连几道，他是我侄儿。”
主家放到外面的散修，不就是眼线吗？
柳安安又险些喷了酒。“侄儿？”
赫连几道少说四十岁了，竟然是个刚及笄小女娘的侄儿。
“赫连几道是我赫连家旁支一位堂哥的儿子。”赫连云朵从卖刀大汉手中接过小巧的纸笔，几句话写完，按开飞鸢开关将纸塞进去，而后给飞鸢下一道禁制，抬手一抛飞鸢拍着翅膀从窗口飞了出去。
柳安安接连被震惊，此时看见飞鸢，已经麻了。这小木鸟，她也可以弄一些。“这木鸢有稍大些的吗，不知道能不能送外卖？”
“何为外卖？”赫连云朵对柳安安脑子里的新奇东西简直好奇死了，“我好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剑谱、菜谱这些都是有钱也难求的东西，这丫头的脑子难道与旁人不同？
柳安安拉着椅子往旁边躲了躲。
“何为外卖？”对面的昆仑澜海也道。
“就是，”柳安安一时间找不到词，她朝窗外一指，“门口的闲汉跑腿送东西叫嗦唤。木鸢倘若也能遵从主人的意思给不能来酒楼消费的客人送去食盒，这叫外卖。”
桌上另外两人全都定定望着柳安安。
柳安安：“……”不懂就问，“成本是不是有点大？”
“不。”赫连云朵摸着不存在的胡子，眯着柳叶眼道：“我现在更像撬开你的脑袋看看了。”
柳安安抱住脑袋，“不，你不想。”
“不是不行。”昆仑澜海道，“这个生意，算我一个。”
“不能算你，这是酒楼的生意，只能算我。”赫连云朵抢着道。
“这酒楼另有一个合伙人，我只是出点子的。”柳安安道，“楼下那位柳掌柜，他经营酒楼十几年，于经营一道很是老辣，这酒楼能开，都是他的功劳。”
“那就再算上他，你我他。共三人，不能再多了。”赫连云朵瞪昆仑澜海一眼，“你有时间，还是把你那些事理明白吧。我姑母的意思是让你与我一同去长州，给墨老夫人祝寿，暂且不要回昆仑城。”
昆仑澜海道：“我既不娶你，与你同行不妥。”他看向柳安安，“我建议柳大夫先去长州开酒楼，圣天节后，最热闹的事莫过于墨老夫人的三百大寿。柳大夫若去，我可做护卫……”
“噗——”柳安安终于还是喷酒了。秋夕眼疾手快给她擦嘴，顺便瞪了一眼昆仑澜海，干嘛当着贵客的面让小姐出丑。
“三百大寿？！”柳安安压下震惊，“这位墨老夫人是已逝城主的……”
“生母。”昆仑澜海道，“也是昆仑域前任域主昆仑天明的岳母，还是你眼前这位大小姐的外祖母。另外，墨老夫人，与东海域现任域主夫人是亲姊妹。想必东海域海家也会来人给墨老夫人贺寿。”
柳安安立刻想到，这段时间，他们从多方得来的信息，以及那晚江上，梅折枝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楚醉歌也是东海域的人，同为东海域的人，柳安安很想见见海家人。她要知道，楚醉歌当初嫁的人是谁。
“我母亲墨海海与昆仑域前任域主夫人墨青青曾是四域倾国倾城的美人。”赫连云朵得意道，少顷眼中闪过哀伤，“姨母和姨夫惨遭不测，母亲与外祖母这几年才缓过来。十六年了，外祖母第一次张罗生辰。若不是为了给墨晨楠那个书呆子相看，也不会大费周章办什么生辰宴。”
墨晨楠，柳安安知道，此人是长州城主。《四域公子录》上对此人有介绍，炼器奇才，才智过人。
修者手中传信的飞鸢，长宣江上特质的商船，各大主城结构精巧的楼宇，能载人飞行的木鸢，乃至一些暗器，大都出自墨家。
“柳家届时也会派人去贺寿。”昆仑澜海提醒柳安安。
柳安安看向窗外。
长宣江上货船与客船穿梭往来，柳安桥上人来人往，千肆巷的青瓦一片连着一片，仿佛一条巨型青鳞大鱼卧佛于江边，守着这一江水。
“既然这样。”她道，“时不待我，开业趁早。宣州与长洲的酒楼一并开了。”
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定了下来。楼下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柳步凡还不知道自己未来三两个月要跑断腿。
圣天节翌日便是龙舟赛。
残星将退，满庭凉露。柳安安坐在鹭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