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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鱼应过福叔,暗暗打量了番陈元,旋即朝陈元作礼。

福叔另有其他事要忙,倒也未在账房多停留,安排好陈元,并交代了那位年老的周先生领着陈元熟悉各类账目,移交了几处兼领的账事后,就离开了。

一连数日忙忙碌碌、早出晚归,陈元总算将案前案后好大一摞的好坏账,通览了个精光,并对临风府福来货行的往来生意,临县各地及南北通货的供商,有了大致了解。

也隐隐知晓了,在他之前被辞的二三位账房,究竟所犯何忌。而张二爷用他,除却张二爷本身说法之外,该还有一层便是,他似乎身家清白,对福来货行内各路人事都无牵扯。

他细细查看了往年账目,心中明了,今时眼下,福来货行已是被内中各路人情关系织出的大网缚住了,且咬出了一个破血流脓的烂疮。

若于往后时日,张二爷要动雷霆手段更换某些要处管事,他是半分不惊奇。

都说六月天似娃娃脸,天晴天阴说变即变,哪怕到了季夏尾巴上,仍不免俗。

一场昏天暗地的瓢泼暴雨,连下了一日一夜,直把去往雷风渡及进城的官道浸泡地泥泞不堪。

六月二十一是钱奇生辰,陈元早早就对福叔告了假,将手上重要账事暂交了周账房处理,不打紧的则交予给了江鱼。

外头雨势未歇,算不得大,但仍旧不弱。临出门时,迎面而来夹杂了雨点的凉风,难得的让陈元觉出了几分秋气,他稍感凉意,便又往身上罩了件薄罩衫。

“公子。”陈伯从外面推开院门,一手堪堪撑住油伞,一手搂了好些刚摘的新鲜莲蓬。

“钱公子照拂咱们颇多,今逢他生辰,陈伯没甚拿得出手的贺他,你便带了这些,让他们尝尝。也算陈伯一点心意。”

“他哪里——”钱家田产铺子众多,再者宏良又是家中长子长孙,钱家夫人、老夫人都疼他跟心肝似的,家中仆婢一堆,他若想吃什么,哪能短得了?

岂会少了新鲜莲子吃。

陈元视线落在陈伯那双沾满了黑泥的双脚上。

他忙脱下罩衫挽起衣袖,接过陈伯手搂的好些莲蓬,拉了陈伯到屋檐下,舀水替陈伯冲脚。

“公子,”陈伯眼内蕴含了些独属于年老的浊润,他拦住陈元,轻侧开了身,“使不得。”

“使得。”

他只是陈元,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之人。陈伯既给了他一个家,还照顾他长大成人……本就应当应分之事,怎会使不得?若当真使不得,才没天理。

“要不了这许多。”替陈伯将双脚冲洗干净后,陈元从一堆莲蓬内挑拣出几个蓬窝最大的,用细绳系住,握在了掌中,“我若过了申时没回,您便别等我,早些歇。”

“哎。”陈伯一边应下,一边将搁在旁边的薄罩衫递给陈元,望了望外头正下着的雨,嘱咐道:“路上泥泞,不好走,公子千万当心。”

陈元轻“嗯”一声,当即跨下了石阶,撑伞进城,直朝着相约好的高鹏楼而去。

高鹏楼前,顺儿险些抻短了脖子,望穿了眼,才将陈元盼到。瞧见陈元后,他立刻迎了过去。

“陈相公可算到了。”顺儿忙接过陈元手中油伞,轻抖几下水珠收好,“陈相公不到,我家公子和顾二公子吃酒都没劲儿呢。”

陈元怀抱一坛酒,“这不,临时拐道去买了坛宴阳春,才迟了。”

顺儿盯着那坛宴阳春看了一瞬,微咽了口唾沫,托陈相公上回带给他家公子那坛宴阳春的福,他挨了老爷一顿好骂。此刻乍见,仍心有余悸。

他家公子那脾性,哪是肯等着稍稍慢饮的,打见他带宴阳春回去,且再听是陈相公让捎的,当即就掀开泥封咕咚咕咚下肚了,没等一二刻时辰,自也醉得一塌糊涂。

陈元跟着顺儿上楼,见顺儿推开一间雅室,略抬眼扫去,才知里头是个套间。

钱奇和顾彦知围桌而坐,手捧茶盏,正说着什么。里头仅顾彦知跟班小四在旁伺候。

“如何?”

“……我可否一见?”

陈元走近时,恰好听见钱奇连声两问。

“是要见谁?“他迈进里间,“何人能让宏良这般挂心?”一副分外在意模样,且神色还略见紧张。

“季先!”钱奇一见他忙从座上站起,“快,让外头上菜。”他一壁吩咐顺儿,一面拉了陈元坐下。

“先尝这个。”陈元放下宴阳春,把几个莲蓬推到了钱奇跟顾彦知手边,“来时陈伯摘的。”

听乃陈伯所摘,钱奇忙剥出一颗尝了尝,“真真新鲜。”

陈元朝二人轻瞅了瞅,“方才说要见谁?”

顾彦知微微沉吟,慢条斯理的剥着莲蓬,“是——”

“自是神秘人物。”钱奇抢过话道。

陈元笑了。

“你莫不信。”钱奇朝内间方向抬了抬眉毛,“若想知庐山真面目,去瞧过就晓了。”

陈元笑容即止。

他深深看过钱奇,又侧眸望了望顾彦知。

望见顾彦知,那些深埋心底的酸涩、有关蕙娘在府衙过得可好的猜想,便纷沓而来。

顾彦知对他点了点头。

陈元倏然站起,面色刷一下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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