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殿下……”裴青黛拦不住要离开的人,可是她直觉会有些不同寻常的事要发生,只能柔声道:“青黛相信殿下。”
那日在府中短暂醒来后,藤月又昏睡过去,清醒后便被春华一直念叨,看着小姑娘哭红的眼,只能在府中好生休养了些时日才下地行走。
而她与裴映洲之间,好像陷入了某种别扭的尴尬时期——或者说,从来都是她一直在逃避。
再等等吧。
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镇国公府司徒月,愿意与裴映洲执手相携。
无论是去往尹州还是留在郢都。
自藤月受伤后,藤原一直嚷嚷着要来府上,都被她回绝。令藤月奇怪的是,这些日子她竟不知道藤鹰去了哪里。藤原不知,问秋实,秋实也缄默不语,只说殿下有要事离京,让她宽心。
秋实的心思,藤月是知道的。
姑娘一向寡言,藤原使唤不了她,藤鹰却可以。
她既如此说,藤月也就放下心来,想着二哥或许尹州有事,不得不离开。
如此安稳过了三日,宋家朝府上递了拜帖。落款不是宋蕊初,而是许久不见的宋嫣然。
想到宫中的贤妃,藤月派人迎了宋嫣然进府。
“郡主。”宋嫣然看见她,语气恭敬地行礼。
“我已非郡主,宋小姐唤我藤月即可。”藤月示意春华给宋嫣然看茶,问道:“宋小姐今日找我是为了何事?”
那日十一公主出事,宋嫣然离宫的匆忙,前几日贤妃传召,才得以与之相见。
她与贤妃虽是姐妹,却相处甚少,宋嫣然知事时,贤妃已经进宫。十一公主之事,她隐隐听说,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姐姐,心情十分复杂。
平心而论,除了让她嫁太子令她心寒,这些年在韶州,宋成武对她,算是不错。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父来京送命,又十分惊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阿姊如此狠心。
碧城沦陷的大案,若宋成武真入了狱,她不被株连已是万幸,又岂敢再想嫁入高门,如今得见贤妃,亦是想求一方护佑。
“臣女拜见贤妃娘娘。”宋嫣然不敢以姐妹自称,规规矩矩喊了娘娘。
“你此番进宫,是为何?”贤妃心中明了,对于这个妹妹,她谈不上热络,但到底血脉相连,如今宋成武出了事,宋嫣然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贤妃甫一开口,姑娘的泪便落了下来。
这些天宋嫣然其实十分恐慌,在宋家如坐针毡不知该何去何从,如今贤妃又如此冷漠的态度,让她有些委屈道:“臣女失仪了。只是想问娘娘,父亲他……”
贤妃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情,可她早已下定决心,要将当年的所有人都送进地狱。
只是这个妹妹是无辜的,便避而不谈宋成武道:“嫣然,你放心,有阿姊在,这事不会牵连到你。我已与陛下相商,往后你与我便是尚书府正经的小姐。”
说到底,当年宋成武透露消息是得了陛下授意,如今陛下想拉拢藤月,扳倒杨相,又怀疑宋成武与太子勾连,才将他推出去。所以宋成武非死不可,宋嫣然和贤妃却不用连坐。
只是这事不能放在明面上说。
魏明帝告诉她,可以让宋嫣然与宋成武断联,将之救下。
宋嫣然听了贤妃的话,知道自己的命是保住了,但还是忍不住道:“阿姊,你真的狠心到眼睁睁看着父亲去死吗?”
“嫣然,这非你能过问之事。”
“这是他咎由自取。”
贤妃有些不悦,话语也带了分威严,她自认已经仁至义尽道:“本宫早已不将他视作亲父。且他在韶州,不曾逼迫你么?”
父女情分,早在十几年前就断的彻底。
先送宋成武下地狱,之后再跟着去,也算不得不孝吧?
宋嫣然不知贤妃心中疯狂的念头,但她有些畏惧这个姐姐,贤妃的话戳到了她的痛处,只能含着泪道:“臣女与娘娘多年未见,十分想念,若能常伴娘娘左右,心中万分感激。”
话里的意思,竟是想进宫。
“你要入宫?”贤妃听到她的话,眯起了眼。这宫里的女人,说到底哪个不是奔着皇帝去的?
宋嫣然不想做太子侧妃,竟想要入宫?
“臣女万不敢有此肖想。”宋嫣然连忙解释道:“娘娘也知晓,父亲他……若真出了事,臣女在这都城便没有容身之处了。虽说有娘娘庇佑,可世家大族哪个不是消息灵通,哪怕侥幸嫁了个好人家,日后也只能任旁人磋磨。妹妹不想连累尚书大人,只想从此,常伴娘娘左右。”
竟是要做她的随侍女官。
倒是个聪明的。
贤妃的妹妹,就算在世家大族做妾,亦有失身份,可贤妃没了母家,宋成武又摊上这档子事,但凡有些底蕴的人家,都是不好说亲的。
宋嫣然最大的靠山便是宫中的自己,眼下这个情况,不如在宫中做个女官,还能互相帮衬。
宋嫣然心思通透,贤妃舒了一口气。纵使这个妹妹有旁的心思,她也不想阻拦。
便道:“既如此,你便来我宫中做女官,待有了合适的人家,我便放你出宫。”
宋嫣然应了,面色感激。
安顿好宋嫣然,贤妃又问:“我听闻,你与藤月交好?”
“我与司徒小姐曾在韶州有段过往,算不得熟识。”宋嫣然回。
“本宫也想见见故人之子。嫣然,你去趟裴家,邀藤月进宫。”贤妃道。
这些日子虽惦念着,但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