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胭脂來。」瑜聞言走去拿了過來。我一臉壞笑:「蹲下、不准動。」用無名指沾了一點胭脂,點在他的眼尾,再用小拇指的指甲拖出微勾的尾巴,他知道我在鬧他,只能閉上雙眼隨我胡鬧,看他閉眼的,我湊向他飛快地親了他左眼剛畫上的殷紅眼線,他瞬間紅到耳根子,直直地往後跌坐在地,我俯身嘟唇,以此表情嘲笑他摔倒在地,但瑜似乎誤會我這表情的意思是索吻,他突然挺起腰,右手抱著我的後頸,左手抱住我的腰,深深地吻我,不像以前那樣一點點、快速地親一下,然後順勢抱著我往後躺,我整個人都躺到他身上去了。
好一會我才找到支撐點,用手撐起自己,把兩個人的身體拉開距離,我撐著爬起來,看見瑜用兩手的袖子把自己的臉都捂了起來,你強吻我自己還害羞?搞得好像是我強迫你似的,我一邊心裡嘀咕,一邊爬回去書案看帳本,好一會他才站起來,在那邊來來回回踱步,企圖冷靜下來,我看了會帳本,帳看起來很正常,不知道他有沒有作帳?他突然開口說:「我們不需要跟朝廷做生意,我會賺錢,我會幫你,我們可以把南方的生意也吃下來,不用跟朝廷做生意。」哇塞,大哥,你的反射弧線也太長了吧,那你乾脆跟我說,你希望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龍首鎮不就得了,不需要這麼拐彎抹角吧。
「瑜,我想吃雪花糕。」我知道瑜會做小點心,這還是他那無緣的母親在小時教他的,他只做給上輩子的茴香吃,我知道但沒吃過,瑜聞言說:「好,我去做。」
「那你幫我叫小春泡壺茶來。」我因為之前受傷,有很多飲食限制,必須清淡,以前一天兩杯咖啡,穿到這個世界,我的咖啡癮一直發作,很想試試看如今能解禁了嗎?
「不行,許大夫說少鹽少油、無辣、茶也要少飲的。」
我立刻反駁:「是少飲,不是不能飲!」
「好吧,我讓小春泡淡點來。」見瑜推門出去,我開始理了理昨晚知道的事,如果你不想被騙,最好反覆交叉質詢,問個兩三人,對一下大家的說詞,問完小春,內容大致符合。小春最後忍不住說:「老闆,我覺得白瑜已經做得很好了,他當姑爺我們都是服氣的,你不知道啊,一開始擺書案在外頭時,頭一天就有小暴動,還有人想趁亂搶錢,白瑜被砍了好幾刀在手臂上,讓許大夫直接在現場包紮,都沒離開。他花了足足一旬才讓場面控制住。」
「沒離開?那七天我可能還在昏迷,可是剩下三天,我已經轉醒了,只要我醒著,瑜都在我身邊,那他怎麼做到的?」小春的說法有瑕疵。
小春接著回答:「老闆你傷後固定睡午覺,從午餐用完開始睡,會睡到申時,所以後面都是那個時段可以領貨款,大家都知道。而且除了頭十日亂,後面凌帝登基,京城進入宵禁和價格控管,敢隨意調漲者一律就地問斬,所屯物資通通充公,情況馬上就好轉了,沒這麼多人急著來要錢了。」這法子……是一次人資小姐姐跟龍首鎮閒聊時提的,他居然記得這麼清楚,龍首鎮的愛沒長嘴啊,上輩子的茴香至死都不知道,心愛之人也愛著自己。
「小春,你幫我叫掌櫃來。」小春領著掌櫃走了進來,算算時間,沒辦法整合說詞,掌櫃是個很帥的中年男子,微微拂身行禮。「東山,你幫我隨便叫一個小二和守衛過來。小春,你幫我找出那一段時間回鄉酒樓的吃消用度的帳本。」掌櫃再次領著兩個人進來,我問了小二和守衛問題,錯著問、倒著問:「白瑜照顧我的時候,門口管帳的是誰啊?」「頭三天亂完後面就轉好了?」「回鄉酒樓的侍衛哪有辦法抵禦暴動,有人幫忙我們嗎?」果然錯問的他們修正了,並沒有順著我的錯問回答,這是說謊最常見的誤區,倒著問也沒問題,我鬆了一口氣,真的沒騙我。
「掌櫃,麻煩你幫忙,這段時間大家辛苦了,請你給所有回鄉酒樓的服務人員一點獎金吧。」東山立刻說:「之前白老大……不是,白瑜有給過一人一錠銀子了。」言下之意就是錢不能這樣花。還有叫白瑜白老大,應該有一段時間了,白瑜由著你們這樣叫,是想取代我嗎?
「那錢是白瑜給的,不影響。」帳本上沒這筆錢,所以他是自掏腰包。「你們叫白瑜白老大?」我挑挑眉問。
「老闆,不叫他老大,總不好叫他老闆娘啊。等之後白瑜過門了,直接叫他名字不太好吧。」白瑜拿著點心,推門進來。我看著瑜說:「……其實叫老闆娘也挺好的。」白瑜一臉茫然:「什麼老闆娘?」然後所有人齊刷刷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