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君攸宁木楞楞地看着前头,不像是在听她说话的样子。容若眉头轻皱,“你可听见了?”
“听见了。”君攸宁有些愣怔地回答着,眼泪猝不及防地滑落了下来。他抬起手重重地在脸上一抹,又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
还是第一次见君攸宁这副模样,容若一时间有些无措,又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便沉默地看着君攸宁。
这算什么意思,一直盯着他看,是嫌他还不够丢脸吗?君攸宁心里的那股委屈劲儿一下子满了上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着,任凭他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为何要哭?”容若很是不解,但又不忍心将人扔在这儿,便放缓了声音问道。
听着容若如此轻和的声音,君攸宁心里像是被撬开了一道紧锁着的闸门,一直被禁锢着的情绪奔腾地涌向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见他不说话,容若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为何要哭?”
“我就想哭。”君攸宁破罐子破摔地说道。
其实这不是君攸宁第一次在容若面前哭,但却是容若第一次见君攸宁这般没来由地难过。先前他也哭,不过多数时候是他撒娇使的手段。
因为她总是见不得他哭,总是会心软地哄他。
这一次容若本不想理睬,转过身走了几步。又觉得头一次见君攸宁哭得这么惨,耐不住心中扰动的容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出声道:“莫哭了。”
“你都喜欢女人了。还不许我哭。”
这话从哪里讲起。容若轻拧着眉头,“我何时说过?”
“你方才说的。你与苏小小。”
她与苏小小怎么了?越发觉得君攸宁在无理取闹了,容若眉头紧紧地皱着,说道:“逢场作戏罢了。”
听到这话的君攸宁抬起头,含着泪看了她一眼,哭得更伤心了。明明容若这话已经撇清楚了她和苏小小的关系,但他又觉得容若始乱终弃,没心没肺。
被哭声弄得有些心烦意乱的容若忍不住上前一步,“莫哭了。”
察觉到容若有些不耐烦的君攸宁,那股委屈劲直冲脑门,抽抽噎噎地问道:“那我们呢?”
乍听这话容若便有些发懵,反应过来后又被君攸宁那股委屈劲气到。她当即冷笑一声,“君族长觉得什么便是什么吧。”说完她径直消失在了原地。
离开了君攸宁的容若直接往将军府里供奉着关公的小屋去了。上回她来的时候就瞧过一遍,并没察觉到任何的特殊之处,这次她想来瞧仔细些。
屋内檀香味浓郁,供品都是新鲜的瓜果,显然是有人打理的。关公像前插着已经燃了一半的三柱清香。再凑近了瞧,台面上蘸着一点香灰,蜡烛油也有两三滴。
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容若又施法探查了一番,在关公像的下方发现了一个阵法,而这个阵法又同那些血祟衣服上的禁制出自同一处。
正当她想挪开关公像一探究竟时,她发现关公像与供桌的缝隙处居然嵌着一层香灰。显然是许久没人动过关公像了,难不成这关公像下面镇着什么东西?
不过这可难不倒容若,只见她双手掐诀施了个法术,将自己的意念分出了一缕送到了这个关公像下。
关公像地下金光遍布,容若透过金光向底下瞧去,里头居然镇着一把佛门锡杖。瞧着锡杖本身就布满了佛光,想来原先持此锡杖之人定是个高僧。
这一切的一切倒是让容若看不懂了。按照将军府门口的符文和军营里那些血祟的衣裳来看,那高僧定是个懂符文法阵之人。
可如今他的锡杖又被镇在关公像下,这又是为何?
不远处又响起了那将军的脚步声,容若立马闪身离开了这屋子。
这边终于从怡香苑出来的阿陶,急赶慢赶的回到了将军府里。好不容易在将军府一个荒院里找到了自家大人。
怎么就一会儿功夫不见,他家大人怎么就成这副模样了。阿陶缓缓地靠近了,试探地喊道:“大人?”
喊完后见人没反应,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大人,方才冥主去怡香苑了。”
“我方才瞧见她们两个搂在一块儿了。”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君攸宁一下子回过头来,眼神格外危险地盯着阿陶。
可把阿陶吓了一大跳,他连忙说道:“大人,除此之外冥主和那个苏小小并没有接触,连手都没拉。”
“什么都没干?”君攸宁有些不敢相信。难道真的是逢场作戏?
“大人,绝对什么都没干。我都瞧着的。”阿陶被吓得就差举手保证了。
“其他时间呢。又不知今儿才去的。”
“大人,怡香苑的不远处有株老樟树,已经开了灵识。”阿陶说话历来是缓缓的,有时候能急死个人,“我问了一下他。他说冥主只来过两回,一回是上次大人杀血祟的那次,还有一回便是今儿。”
那他岂不是误会了,还对若若说了那样的话。君攸宁一脸羞愧,这叫他往后怎么面对若若啊。
见自家大人又发起了愣,阿陶忍不住出声喊道:“大人?大人?”
“我晓得了,你去继续盯着。”君攸宁说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被留在原地的阿陶忍不住挠了挠树杈,神色困惑,一时间也不明白自家大人这是怎么了。
而这头客栈内,正与阿槐商量对策的容若不经意间又瞧见楼下红色的身影。趁着君攸宁愣神的功夫,她转身离开了窗边来到桌旁坐了下来。
“既然那高僧活不见人死不见魂,那便不找了。”容若端起桌上的茶盏,神色平平地说道,“从苏小小这儿下手。她是纯圣之体,那将军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