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君攸宁步履匆匆地来到一个野林中。林中花花草草被打理地一丝不苟,这么大一片林中只有一座小矮屋。他远远地站在野林前,停住了脚步。
拢了拢衣角后,君攸宁便脚步匆匆地林中小屋走去。还未等他靠近,周边一支支竹签子直直地朝他而来。君攸宁左躲右闪了几下,才躲过那些尖竹签。
最后一下又不知道踩中了什么,一阵阵恶臭之气朝他袭来。君攸宁猝不及防地吸了一口后,便是一阵头晕目眩,胸闷气短。
“哟,我当是哪个小人呢。”一身绿衣裳的老者坐在一个树杈上,遥遥地看向闯过那些阵法的君攸宁。
活了这么多年,君攸宁当然也有仇家,毕竟按着他的脾气,没有得罪过谁那才有鬼。那些仇家中野林里的老者算是首当其冲的个。
但这老者是个常年游走在妖界边缘的人物,时常靠着独门秘术进出妖界。君攸宁想出妖界,只能让这老者带他出去。
“还活着呢,真恶心。”老者黑白分明的眼神里满是厌恶与阴毒的恨意。
“明生,当年之事。”
“当年。”明生不禁太高了声音,带着些许沙砾的摩挲感,很粗,“你还有脸提当年。”当年若不是君攸宁,他妹妹又怎会死在鸣蛇的口下。
想起当年之事,君攸宁不禁垂下了眼帘。当年他将鸣蛇引到幽谷里的天雷阵内,本以为一切都会尘埃落定,哪成想最后关头鸣蛇却抓了路过的姑娘作替。
那天雷阵引的是天道惊雷,法力无边,却有个弊端。那便是布阵之人会遭受同等的惊雷刑法。
虽不至死,但也是痛苦难耐。于是他画了个阵法将自己封印在一处,等他出来后,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若是他没将自己封印,就不能出这岔子,即便阵中人被换,他也能将法阵停下来。
怪他,怕那天道惊雷,白白葬送了一条无辜人命。
瞧明生这模样,带他出妖界看来是没希望的,但君攸宁又不甘心,还是开口道:“当年种种确实是我之误,要打要杀我都没有怨言,只求你能带我出妖界。”
“求我带你出妖界,笑话。”明生面脸的嘲讽,“杀你,你死得了吗。”
内心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明生一下子闪到君攸宁面前,狠狠地看着这人。讽刺的言语跳至嘴边,但他却咬紧了牙死死忍住。
他知道,这或许是他唯一一个报复君攸宁的机会。
眨眼间他就想了千万种折磨对方的想法,明生怔怔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隐忍的恨意,“君攸宁,我给你一个机会。若是我高兴了,便带你出去。”
“好。”
闻言明生化出一把精美的长匕首悬在君攸宁的眼前,“这是当年我妹妹用过的。让你回忆一番她当年的境地。”
“我妹妹当年也是十里八乡的美人,可漂亮了。可是死前,那张容颜一点好皮都没剩下。”明生定定地看着君攸宁那张脸,觉得极为不平,“你这张脸还好好的。”
下一瞬那把匕首便朝君攸宁的脸狠狠的划去,一刀下去便深可见骨。君攸宁愣是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虽瞧上去没什么动静,却也是攥紧了衣裳。
可明生觉得划太快了,倒是便宜君攸宁了。所以这第二刀明生划得极慢,一寸一寸地将君攸宁的皮肉剥开,血液争相涌了出来铺了他大半张脸,从他的下巴滴落在火红的衣裳上,衣襟很快就湿了一大块。
看着君攸宁额上不停冒出来的冷汗,明生只觉得痛快,“君攸宁,忍着些,反正你也死不了。”
在君攸宁脸上划了两刀后,明生便停了下来,“别急。你可知道我妹妹死前伤了哪里吗?”
“时间有些远了。对,还有琵琶骨。”那伤时至今日明生也记得清清楚楚,“她的琵琶骨上被雷劈了两个洞出来。”话音落下后明生直直地握着匕首捅在了君攸宁的琵琶骨上,将君攸宁直接捅了个对穿。
疼得君攸宁闷哼一声。
“这便受不了了。”明生额头青筋横布,赤着一双眼,手气刀落将君攸宁另一边的琵琶骨也捅了个穿,“不知道刺在不死族人的心上会如何呢?”
“明生。”此时一位老妇人挎着一个篮子走近了,当她瞧清楚君攸宁的相貌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澜澜的死,他错不致死。”
“不致死,他一个不死之身的,哪儿会死。”明生一把将匕首抽了出来,“当年若不是他,澜澜怎么可能会死。”
老妇人上前一步拉开了明生,然后站在了明生面前,“他错不致死。害死澜澜的是鸣蛇,不是他。你别忘了,最后杀了鸣蛇的人,也是他。”
“若不是他设的天雷阵,我妹妹怎会死。”明生用滴着血的匕首指着老妇人身后的君攸宁。
“今日即便你将他剜心破腹,又能如何?杀人的是鸣蛇,不是他。因他设下阵法杀鸣蛇,而鸣蛇为了保命抓你妹妹作替,你便要杀了他。这逻辑你觉着对不对?”看着眼前的老者,老妇人也倍感心痛,“你觉得对不对?”
“他是怎么设的阵法,连其他妖进去了也不知道。”明生双眼含泪,握着匕首的手也忍不住发颤,“我妹妹被雷劈死了。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面前。”
“对不住。”君攸宁缓缓地垂下了头。
“对不住有什么用。”明生一听这话忍不住上前,却被老妇人一把拦了下来。
“明生,该放下了。”老妇人含着泪将人往后推了去。可明生正在气头上,说什么可不听,直直地往君攸宁这儿冲。
无奈之下,老妇人一把打昏了他。将明生安顿回屋休息后,她又回到了君攸宁面前,“方才我一直站在不远处。”